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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绸淡黄外衣落地宽绸裤瘦腰宽胯身材凸现无遗清柔的(6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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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果然,一股风儿吹过,心里那个思绪像白云一般飘远了。

真飘远了吗?张艾没空再想了。

她被四周的目光和移动的人群包围了。

听到有人在夸她:「俊!」

怎幺个俊法?

「俊!」村里人加重了语气,很果断。

到家了。到家了!

临到家门口,谁的归心都急切起来。张艾夫妻俩和男孩女孩匆匆分了手,各

自家去。

移到一排屋前,远远望见斜对高坡顶有幢三层楼,俯视整个村庄,墙面很残

破,高高的墙面上依稀有几个大字「农业学大寨」,字面已经剥落。

「哼哼,别看很破,气势可不凡吧?!」丈夫回到村里,怎幺一下变了腔?

哼哼?

「那可是记载了一段难忘而光荣的历史啊。」这才是宣传部的口气。

丈夫早跟自己讲过,他老家——眼前这个村子,七十年代初可是有名的「农

业学大寨」的典范,一夕之间,全村所有的房屋全部推倒,盖起了新房屋,新房

全部两层楼,楼房!全村所有人都住进了新楼房,按分配!也就是说,这个村没

有单个的一家一户,是个大家庭。全村人打散了,一家人,屋子分成好几处,分

别散在各幢楼里。

厨房一律集中!在每排楼房背后。餐厅一律集中!在厨房围成的中间大厅。

厕所一律集中!在队部坪前的坡底下,养猪也在哪儿。

气魄很大,事迹上了省报,上了电视,可能也上了国家级报纸。

哼哼,村里人的骄傲,哼哼,全村人民从此过上了幸福生活,亲如一家。

张艾第一眼看过去,确实吃了一惊,一溜的长方形两层楼,整整齐齐。楼的

前后左右道路没有弧弯,一律直角。一排房屋相连着有六七幢,每幢楼之间断开

两三米,中间的楼道贯通,踏入楼道,远远望见前方一个小白点,是最远的那幢

楼的楼道口框出的光亮。真是一大奇观啊,可作数百米跑道!

跟在丈夫身后横横直直转了几个方向,走迷宫似的,到了一幢楼正中门道,

向楼后的大厅走去。

大厅前站满了人,张艾刚登了一个台阶,蓦地,耳际惊天动地、碎屑乱溅地

震响,张艾惊得掩了耳朵,缩伏在丈夫背上。

大厅上的人全部哄笑起来:只有这一刻,他们才把城里来的新媳妇弄输了一

回。

五、桌底

「接新娘子喽!」

很怪的声调,高亢。来自一个老头。

所有的人都扑上来。张艾认不出谁是公公和婆婆。于是冲每个人都羞笑,这

一笑征服了所有人。

「俊!」一个说。

「俊!」另一个语气更重。

「是城里人!」突然有了个变音。

张艾的手被很多人拉住了,像掉进了热棚,四面的热气裹了过来。

每个年纪大的都像公婆。耳际都是问候声。句句暖人。好像演真假猴王,由

她来辨认。丈夫也不来救她。

张艾终于从一声「哎呀呀」的叫唤中,在人群里捡出弟媳妇认了,紧紧拉住

了她的手。弟媳妇和弟弟曾经来城里吃过饭,住了几天。

坐下来之后,才知道哪两个是公公和婆婆。他们比其他人说话更少,笑得更

多。简直是一直在羞涩的笑。

开桌前,有个小插曲。

一路同来的那个叫静心的女孩,家里来人了,叫新媳妇和她老公去吃点心。

客人没被叫走,传话的人先喝了三碗,然后听到一句:「让静心和那准女婿,

先来我家吃酒!」

传话的人犹豫了,听到一声喝:「就说我说的!先来,再过去!」

掷地有声!是刚才一直沉默的公公,胡须都冲了起来。

哼哼,请客像打架。张艾想起丈夫跟自己说过。

静心和吕毅过来了。大家开始喝酒。

桌上跑过来一个精干的年轻人,口气像村长。

敬!全喝。再敬!张艾不能喝了,由丈夫代。

酒必须干,抓根到底,消化就成,谁代都行。果然是村长,出口成章,把市

委宣传部的那个才子给比下去了。

村长环着给众人添酒,三碗下肚,他成主人了。这个后来居上的主人,每转

过一圈,目光都要在张艾脸上停一会,添酒时,硬肘尖晃晃点点,老想碰到张艾

的胸部。张艾暗暗皱眉,身子矜持地离开桌面些。一晃眼,丈夫喝成了红花脸,

像鱼儿游进了水里,早忘了那句「阴户,你好!」,更没注意谁在企图接近自己

媳妇的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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