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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偏爱(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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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偏爱

上官阙很会洗衣裳,韩临第一次知道这事时很出奇。

这本该不是什么秘密,师门规矩多,他们空闲少,日日练武,汗常要湿透身上衣裳。洗衣裳枯燥而费时,可又几乎要日日一洗,都是半大小子,大多都爱晚上趁这时候凑一块,手上搓衣裳,嘴上谈天说地胡吹。

上官阙到临溪没几天就擂台比武,磋磨了一整个山头的少年的锐气。按理说毛头小子都慕强,但强到了一种地步,就是可怕了。

旁人对他的又敬又怕,与他呆在同一个练武场,压力都雪崩似的盖在头顶,那天的挫败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回旋。搓洗衣服是他们为数不多能放松的时候,上官阙不在场他们吹都吹得收敛了,自然不愿意这个时候都和他呆在一块儿。

不只如此,吃饭、读书、洗澡,也都避着他。师叔本想去教训一下这些孩子无意中形成的孤立局面,被上官阙阻止了。

他心道还好,没人打扰,练功更清净。师父传书而来的心法还不熟,需要时间练习。

金陵城与他同眼界的高门子弟如过江之鲫,他上临溪,不是来交朋友的。况且被人按头才来的朋友,不要也罢。

他记事快,加之勤问,没几天就把这地方摸熟,最初那点窘迫很快烟消云散。他满心只想着练功,如此下去,自然不错。

但是韩临贴了上来,扒都扒不掉的那种。

一开始上官阙就注意到那场比武后,在课堂,在练武场,在饭桌,有个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和别人截然不同。别人眼中最初是轻蔑,是不以为意,毕竟他这时刚满十三岁没多久。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眼色,上官阙也不恼,恰恰相反,他热衷挥剑击碎这些。

比试之后,那些目光是惧,是怕。上官阙很喜欢在他们眼中瞧见那种东西。

幼时敖准曾告诉上官阙:“阙儿,那是强者眼中的风景之一,美过金陵胭脂色。”

那是会当凌绝顶的风姿。

那人则是新奇,是兴奋,是想要有朝一日胜过他的锐意。

上官阙记得韩临,记得那个在擂台之上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破格上阵,与自己过了三十多招的小孩子。从那日的比武来看,传承师叔衣钵的,不是那些去过龙门会有了名声的少年人,而该是这个不满十二的韩临。

因此那别致的目光属于韩临,上官阙不意外。那目光持续落在他身上大概十天左右,韩临终于挨了过来。

他拉着上官阙认地方,告诉上官阙早就熟透的洗澡放水时间,在上官阙洗衣服时候端着盆靠过来,与他聊天。讲道理,挺烦的。

韩临那时候也不好看,甚至比他实际年龄看上去还要小,尽管眉眼不错,脸却又瘦又尖,像逃荒途中落草成山寨的喽啰,山寨还该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没几日就被官兵剿清那种。整个人就如同细竹竿上支着个脑袋,脑袋上的嘴又好似唢呐,持续不断地往外蹦字。

上官阙涵养好,只闷头听那些废话,没赶他走。

韩临传承着他师门的优良美德,说着话,手上动作却不停,甚至还能分神,眼睛去看别的。

“你好会洗衣服,我以为你们少爷刚离家都不会这个,还想教你来着。”韩临惊奇地说。

“启程之前,我娘找了家里浣衣的姑姑教我。”上官阙告诉他,将衣服换了个面搓洗。

虽说他娘认真考虑过让家里的婆子跟过来一个,照顾上官阙起居。

韩临瞪大眼睛,乐呵呵说:“你真厉害啊。我洗衣裳是我妈教我的,我五岁就会洗自己衣裳了。以前我娘嫌我到土里玩,脏得像条没人要的狗。”

上官阙眼风扫过他那一盆黄土色的脏水,把嘴边的话忍了下去。

自此韩临总要找机会拉近与他的距离,吃饭时坐到他旁边,洗衣服时偷偷告诉他师门里快出师的师兄与武学世家小姐的通信,晾晒完衣服后掌着豆大的灯过来找他,请教他心法的不懂之处。

上官阙所学的心法与一般心法截然不同,甚至有些反其道而行之的意味,是他师父敖准独创的。当年敖准收徒的标准是能看懂三行心法即可,上官阙看懂了一页,因此拜了师。曾经韩临好奇,上官阙给他看过,他一行都没弄懂。

相比这门心法,韩临学的简单得上官阙看一遍就会,韩临人也灵光,教起来不费力气,上官阙便在空暇之余随口指点一番。

因初到时的凌然锐气,没人想做他的对手被他打得消志气,上官阙的对手位向来空旷,对练时只有他一个一招一式练着师父传的剑法,虽无人过招稍有些遗憾,可也清闲。

与韩临熟起来后,在练武场上,韩临主动站到无人敢来的他的对手位置,笑着举刀,有模有样地学他在擂台上说的话:“请赐教。”

随即被他打得翻来滚去,灰头土脸,溃不成军。

上官阙下手不像他这个人温柔和气,一旦出手,就以赢为目的,狠得吓人,像不知道手软二字怎么写。

别人都怕,不敢来接招,上官阙倒乐意有这么一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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