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各的道(1 / 2)
天地动荡,明恩已经凌驾于黑气之上,凌厉剑气凝聚成巨大光波,以不可逆转之势将黑气向下压制。
“起。”他暴喝一身,困于缚魔阵中的明速悬空而起,他体内似乎有某种吸引力,黑气形成漩涡,尽往他身内涌去。
明启然令众人停止散魔咒的念动,天地间阗寂无声。
“师父,明速他会不会有事?”明烈满眼焦急,身形绷如白鹤,望向半空中扭曲挣扎的人形,恨不能取而代之。
明启然微微摇头,“那是他的道。”
“师父,明烈不懂。”
“夜族闻怨念妄想而动,明速曾在血月夜许愿,为再见佳人面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血月夜,不就是我们从妖兽山谷回来的第三日?”明烈惊出一声冷汗,想不到魔物已在身边蛰伏如此之久他居然毫无觉察。
明平也是同样一脸震惊,他却想得更深一些,“可是,他如何知道血月夜之愿?”
明启然沉默了会儿,似是陷进回忆里,他那常常满是玩味的双眼,此刻终于显出不同于常的沧桑,嗓音里有种岁月堆叠的沉重感,“我告诉他的。”
“师父为何要害他?”明烈快言快语,意识到不该话已脱口,懊恼地握紧拳头。
明平揉着下巴,“不对,血月夜每三年才有一回,明速每年祭拜他父母是不是也正是这个日子?”
几人心思各异,脸色都不太好,明恩却已负剑自云头下来,环顾一圈,却没有多问,只是对明启然抱拳:“师父,已将那魔物从明速体内逼出了。”
果然,捉仙链捆着的明速已经安然躺回了地上,明烈忙飞身掠起,进到阵中将人拖出,见他脸色灰败,眼皮半睁着大约是不清醒,却还有气息,再查他心脉时,竟被股灼热之气打在手背上,登时就起了个酒坛口大小的泡。
明烈痛极,生忍住没嚎出声,咬牙道:“什么玩意儿,明恩你把链子给他解了。”
“不可解,你瞧明速脖子上是什么。”明平道,一边上手拨开他衣领子。
明烈果然探头去看,见是青紫色回生莲纹,自脖侧延至前胸,再往下被捉仙链捆着,粗粗瞧去也是有的,捉仙链与他这花纹相克,链子上热度惊人,是以将明烈烫了个泡,明速身上遍布着的花纹,竟替他挡住不受这伤痛。
“这跟夜族的咒印不同,莫不是他生来就有的?”明平询问道,见师父不说话,明恩也抿着嘴,便知道八成是了。
“告诉他们也无妨。”明启然发话道。
“他父母都是魔修,在他幼时遭术法反噬,发起狂来将对方啃着吃了,两个人最后变成一个还没死透,半男半女的,追着他,直追了三个月才倒下没了气,他将亦父亦母的那堆骨肉埋了,从此下定决心不修魔道,隐姓埋名于人间……”明恩见他二人盯着自己,便道:“师父让我搜了他魂,我往前多看了几年。”
明平,明烈还是盯着他,不约而同握着衣襟,一脸幽怨。
“你们的我没看,师父看的。”明恩烦躁地吼了声,过去查看守玉伤势,人又睡了过去,胸口的伤已然愈合,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天资,他拿开她盖在脸上的手,六道伤不出所料地出现在脸颊两旁。
他叹了声,原来的仇她或许是不记得了,从今天后,明恩这人就是她的新仇敌了。
“他既然决定不修魔道,怎么会为了个合欢道女子改主意呢?”明烈道,“那小女子虽有几下子,也没有使他忘却父母惨状的本事。”
明烈言之凿凿,似乎忘记半日前抱着酒坛子要死要活的是谁了。
“如果能呢?”明启然苦笑道。
明平想起什么,道:“妖兽谷时候你没发现她不受兽毒影响,甚至双修后能驱散我们身上的兽毒?”
“明速是想靠她除了这身魔纹?”明烈也明白过来。
兽者修道亦有堕魔可能,那盘踞谷底多年谋人性命的妖兽正是入了魔道,造了无数杀孽,再难修成人形,那日守玉刚出青莲山,路经妖兽谷时叫兽妖探出她体质上佳,吞她骨肉可助长修为,才被拖下谷底,好在她才承了万萦精气,那低阶兽妖一时奈何不得她,便将她囚在山洞里,等谷中兽毒慢慢消解她身上的神兽瑞气。
后来四人中毒躲进她所在山洞,共修一晚后逃出生天,明速那夜后身上魔纹褪去不少,以为可以靠她消解自身魔障。
她若是阴元还在,或许有几分希望,那夜里明恩明烈实力暴涨,斩杀妖兽不费吹灰之力,以及明速身上的变化,都是万萦的千年神兽瑞气的功劳,却使得明速误会,为寻她下落不惜将躯壳也差点舍了出来。
明速虽入门多年,每逢血月夜,总会想起幼年被父母追赶的情形,年岁越长,这记忆更清晰,他父亲英武周正的半边脸,他母亲妖冶精致的半边脸,健壮的男人身体和玲珑的女人身体,中间隔着红裂的深纹,合成一张脸,合成一个“人”,只要有整块皮肤的地方就爬满青紫色莲花纹,赤裸着扭曲着。
在血红的月光下,迈动男人那只脚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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