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最初(1 / 2)
1
今天他又到庄园旁的河边去洗脸了,也许是为了见到河水倒映出的比他本人更好看的倒影吧,他喜欢河水倒映出的他的眼神,平静清澈得像是一汪幽静的湖水——迥异于平时那双湖绿色的眼睛里表现出的的虚荣与娇纵。
2
他做梦了,梦到在他常去洗脸的河边长出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花,花型精致,颜色却很纯粹,是极正极纯的白色。花在风中摇曳,看起来根茎细弱仿佛不堪风的摧折,实际上却柔韧的在风中挺立摇摆。
他想要这朵花,又不舍得折断他。
他在花旁伫立、冥想、观望,最后还是醒来了。
3
他在画室里画了很久,画的是那朵最近常常出现在梦中的未名的白色花朵。
他的画技很不错,他把梦中那摇曳的花画了出来——而且在他看来,他画出了那花的三分神韵,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画被他挂在他的房间最醒目的地方,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一整天都没有相熟的人来到他的房间,除了打扫房间的佣人。
4
他的养父来看他了,看见那挂在墙上的画时,眼神不喜。
他敏锐地觉察到了,但他状若未觉,兴高采烈地问养父他画得好么?能否为他寻到这画上的花,他从未见过。
养父答应了,神情却有种不易察觉的厌烦。
他笑了笑,默默地向窗外眺望,那些人如蚁一般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的景象,是他从未近观过的。
5
他又到河边去了。这其实是他到过的,离他自出生始就一直居住的庄园最远的地方了。
他的养父从不告诉他他的生身父母是谁,也从不让他出去外面。
他从佣人的闲谈中大致拼凑出了一个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可能——他可能是某个不能说的人和一个地位低微的人无媒苟合生下的私生子。
他不能出门,以免碍某些人的眼,碍某些人的事,同时也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他被人托付给他的养父,但是养父想必早已厌倦了自己这个拖油瓶了吧,相处时态度越发不耐。
他也察觉到自己的外貌特征和养父,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甚相似。他的发色和眸色,铂金色的头发和湖绿色的眼瞳,像是某个曾在历史书中见过的伟大存在。
他不再胡思乱想,只是生活里越发沉寂,沉默得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6
今天的河水远比往常沉默,明明河面下甚至更加暗流汹涌,他想了想,可能是旱季快到了吧。
秋天的迹象已经毫无掩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枯黄的野草,金色的树林都在告诉他,严寒的冬天也在路上了。
而冬天一到,他便连这河边也不能常来了。
7
肃杀的西风在窗外咆哮着,壁炉里的火焰也在不安的窜动。他百无聊赖的用棍子挑动壁炉里的木柴,灰尘把他呛得很难受,但他发现了一个小秘密:壁炉背后是空的,也许会有一个暗格。
他放下了棍子,独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8
从冬天到春天,对他来说并不太远,只有六十多个梦境和十幅画的距离。
燃烧了那么多木柴炭火的壁炉终于歇息下来,徒留一个未知的秘密,等待他的探索。
9
他终于在某一天的深夜打开了那个掩藏在壁炉后面的暗格,里面是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正是他那从未谋面的母亲留下的。
他的母亲,并不是像那些佣人嚼舌根时所说的那样,是某个地位低微的人,而是那个传说中早亡的女公爵——也就是现在的陛下的妹妹。
他是某个狗血夜晚的产物,某种程度上说,他是当今陛下的弟弟或外甥。
他的血统比当今陛下或陛下的子嗣都要纯正,乃至出现了返祖的外貌特征。
他的母亲产下他后不久就血崩而逝了。她将他托付给他的养父,也是她的初恋情人,这个国家的少有的异姓公爵,年少成名的将领。
他的养父很爱他的母亲,因此对于这个与她相貌相近,性格迥异的他,越发难以忍受。这个日渐长大的少年,提醒着这个男人他的恋人是怎样在一个意外的夜晚后怀孕,生下这个不应该来到世界上的婴孩,随后身亡的。
壁炉后的日记叙写的,正是这样一段有些令人唏嘘的往事。
10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要摆脱现在不得不依靠别人生活的莵丝花状态。
他收拾了一些想要带走的东西,那幅画,一些比较不起眼的衣物,还有一些金币和银币。
他决定从壁炉后的暗格处打通一个通向外面的通道。
这个壁炉所在房间,正是他的画室,而壁炉正对着那条他常去的河。
他想不到更加理想的适合他的方案了。
11
他终于走出了那个住了十多年的漂亮宅院,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