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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是个好东西(6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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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带着绢布向前爬,卷轴在卫知行面前歪歪扭扭铺展开来。

戚涣闭上了眼睛。

那卷轴上画的是他。

有幻境里的,也有现实中。

卷轴很长,越过卫知行仍然不断向后蔓延,停在卫知行脚边的是一具苍白软烂的躯体,腹部鼓胀嶙峋,向上大敞着双腿,两片臀瓣间隐秘之处有密密匝匝的蜈蚣和着血爬出来,躯体的上半身被压在一条纯黑大犬下,但是看着“左邻右舍”都是相同的脸,不难猜出画的是谁。

卫知行只匆忙瞥了一眼就再也不敢低头,直愣愣地张着嘴,面上血色褪尽,将一双温和杏眼瞪得暴突隆起,整个人都如同被厉鬼掐死了喉咙,就等着下一时半刻吐出一段紫黑舌头来。

夏声依旧阴着眼睛,却笑起来“仔细看看,你要拜的,是他么?”

“不是,不是他,……”

不会是这样的,汲垣仙尊是他见过最好,最强大的人,怎会受人摧折凌辱至此?怎么会变成这个……

他不断摇头,恐惧一样后退,冷不防绊上卷轴翘起的边角,踉踉跄跄又与画中之人打了几个照面,几欲站立不起。

他不知怎么突然站住了。

那只是长卷的一个边角,与四周精巧浓郁的风格不同,那副画色调冰冷郁卒,画的是一只手。

卫知行只消一眼就认出那只手是谁的,甚至可以说,他对这只手的记忆深刻过了对戚涣整个人。

是这只手,接过了母亲垂危之时钉死在医馆里支付不起的药方,也是这只手,握着那柄名为溯渊的剑,劈破天荒,教会他任何人都有资格堂堂正正的活。

画上用色单调,一只手安静地被锁在刑架上,自指尖到腕骨都被烙铁烫穿,焦红外露的经络里凸起截截断骨,一段小指被完全碾碎,只余一条皮连着指尖摇摇欲坠耷拉下来,一滴滴向下落血。

“这一式,叫星垂平野阔。”

戚涣以左手执剑,异于常人。

那画里,是一只左手。

他抬头。

高台阶下三千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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