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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言的耳朵里,让陆思言变得好可笑。
结婚。陆折臣回答的是结婚。
那时陆思言的手还维持在收紧衬衫的状态,下一秒就抬高,毫不留情地把陆折臣的左脸扇偏了,他的眼镜掉出去了,陆思言在他的视线中变得模糊起来。
陆折臣能感受到手心下陆思言的肩膀在颤抖,想要按住那瘦削的肩头,下一秒手心却空了,抓住的只有半空中的空气,和陆思言飞快逃开却还是打到手背的一滴眼泪。
陆思言不常哭,陆折臣都快记不起上次看到陆思言的眼泪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他离家很远上大学时,初中的陆思言在他离家前一晚进了他的房间,什么都想说,到最后却什么都没说,陆折臣把他抱进怀里,陆思言才默默把眼泪留在了陆折臣的肩头。那时陆折臣可以抱住他,因为陆思言相信他会回来。
这次陆折臣抓不住陆思言了。
“思言,对不起。”陆折臣收回手,看着低头捂脸的陆思言,手心已经留下太深刻的指甲印痕,他依旧没有勇气把陆思言搂进怀里替他擦干眼泪。
下一秒,陆思言暴起揪住了陆折臣的衣领,距离猛然拉近,陆思言那张脆弱的脸、那双痛苦的眼,就这样展现在陆折臣的面前,让他呼吸一滞,痛苦万分。
“陆折臣,你永远也不会幸福。”
陆思言说得对,远离了陆思言,陆折臣哪有幸福可言。那天陆思言的样子一直出现在梦中,一身糟糕、风尘仆仆的陆思言,小声啜泣、眼眶通红的陆思言,身体颤抖、跌落在地的陆思言,那些舍得的人、舍不得的陆思言,常让陆折臣夜半惊醒,手机点出那串号码,但是拨不出去。
检票提醒打断了陆折臣的话,他不再顾忌,紧紧抓住陆思言的手臂,近距离下可怜地哀求,思言你等等我。
陆折臣最像哥哥,也最不像哥哥。陆思言曾经对别人侃侃而谈的前提总是“我哥”,陆折臣给了他很多勇敢和高傲,还有密不透风的渗进骨缝的依赖性。四面都是墙的时候,他可以回到爱里,回到陆折臣的身边,而如今陆折臣亲手撤掉了他的背板,只把陆思言留下,独自写信、独自石沉大海、独自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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