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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殿内走了出来的太子看向跟过来的项嬷嬷。

项嬷嬷点头:“的确如此,月知一直随侍太子妃左右,寸步未离。”

“你们串通一气!”伽阙气血上涌,脑中空白了一瞬之后,猛地转身看向殿内的太子:“我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东宫储君的授意!”

“放肆!”有大臣呵斥道:“我大盛储君,岂是你区区蛮夷能够随口污蔑的!”

“蛮夷?”伽阙怒极:“你们盛人虚伪阴毒,才是可恨至极!”

那大臣冷笑道:“阁下狡辩指认不成,便恼羞成怒,出言无状,未免有做贼心虚之嫌——”

而伽阙之言激怒了不少官员宗亲,有人出言道:“据闻伽阙叶护之弟伽努,两年前战死于萧节使刀下——”

而下一刻,有一道犹犹豫豫的女声响起:“妾身身居河东多年,认得一位做首饰生意的突厥妇人……故而得以略通突厥语,今晚在宴上,曾听这位使臣说过……要杀萧节使至亲,为其弟报仇。”

衡玉看过去,只见开口之人,是河东王妃。

河东王妃一贯胆小,遇事不会出头,此时有此言,大约是见局面如此,想“帮”定北侯找出凶手,当作送个人情。

衡玉不由想,看来此前她那番话,当真是让河东王妃吓得不轻。

河东王妃此言让四下喧动起来。

“果然早有蓄谋!”

“不过是战败蛮夷,竟敢于我大盛宫内行凶!”有武将气愤难当:“喝了几两黄汤,便不知天高地厚了,简直自寻死路!”

听得此言,伽阙再无半分理智,当即就要冲上前去扬拳。

“拿下他!”

数名侍卫上前,将人死死制住。

另一边,吉南弦已拿到了今晚宴上各处值守宫人的证词:“殿下,据各处宫人印证,伽阙叶护最后一次离殿到返回殿内的时间段,正巧是萧夫人出事的间隙。”

“果然……你们果然是存心的!时刻都在盯着我,算计我!”伽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太子:“你们南境起了战事,皇帝又病重久不露面,而若我此番出了事,大汗与我突厥众勇士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太子微抿直了嘴角。

第226章 现下如何了?

片刻的沉默后,太子道:“此案重大,固然不宜轻易下定论。但伽阙叶护于宴上曾对萧节使口出不善之言,而萧夫人恰于此时出事,且叶护自称颈上伤痕是宫娥所致,贴身手串亦遭宫娥窃取,然而却指认有误,难以自圆其说。此中种种,实在难逃嫌疑——”

太子的眼神逐渐坚定:“故而,还请伽阙叶护暂留宫中,直到查明全部真相为止。”

“我看你们谁敢!”伽阙脖颈涨红,挣扎起来。

太子无分毫动摇:“将二人带下去。”

禁军应声,将伽阙及其那名下属押了下去。

听着那逐渐远去的怒骂声,衡玉将视线收回,重新看向在场众人,目光无声扫过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庞。

她从始至终都只是旁观,未曾出言说过半个字,哪怕伽阙今晚于宴上大放厥词,也是由河东王妃开口指出。

她就是想要看看,在“顺其自然”之下,事态会如何发展,又最终会发展至何种局面——

如此,才更便于判断。

伽阙被带了下去,但对于其他人的排查,却并未就此停下。

正如太子方才所言,此案重大,不可轻易下定论。

且若可以选择,从最浅显的角度来看,太子必然也是最不愿就此下定论的那个人——在此时机处置伽阙,几乎等同向突厥宣战。而这于如今的大盛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此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不少参宴的官员家眷,直至天色放亮,才得以陆续出宫离去。

一些在萧夫人出事的间隙曾离席外出之人,仍被拘在宫中细询。

如此折腾,诸人出宫之时皆是满面疲色,却无人敢有埋怨之言。

纵是未曾参宴者,于夜中隐约听得些许风声之后,也几乎是一夜未眠,绷紧着心弦等待宫中的消息。

晨光初现之时,衡玉随永阳长公主一同出了宫,吉南弦仍留在东宫料理诸事不得脱身。

永阳长公主拉着衡玉上了长公主府的马车,于车内将人揽在怀中轻声安抚着。

衡玉靠在她身上,闭着眼睛时,眼睫犹在发颤。

许久,她才开口说了上车之后的头一句话:“殿下,我想去侯府看一看。”

少女声音轻而微哑,永阳长公主轻轻点头应允着:“好,那便去看一看。”

车轮滚滚,碾过清晨微潮的青石板路,最终停下了定北侯府大门前。

在永阳长公主的示意下,其蓁陪着衡玉下了马车。

后面由程平赶着的那辆马车内,翠槐由车内跳下,快步上前扶过自家姑娘。

衡玉站在定北侯府的大门前,神情怔怔。

自入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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