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也罢(1 / 2)
脂粉气扑面而来,楼上飘的是红灯粉纱,空中传的是艳曲娇笑,再配上门口龙飞凤舞的“红袖招”牌匾,显帝纵然没来过,也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青楼?”显帝的脸色比方才在马车上还要难看十分。
“哎呦关公子,”还不等江辞准回话,楼里便是一声扎破耳膜的尖细嗓音牵着一个不男不女穿红着绿的人冲了出来,“您可是许久没来了,青丝、折花她们可天天念叨您呢?”
“呦?姐姐们这么想我?”江辞准也很快进入状态,一出口已是青年男子的嗓音,“那你呢?红减你有没有想我?”
这样说着,江辞准已经张开手臂接住了扑将上来的瘦弱青年,并顺手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
“您可别逗奴家了。”那看似久经战阵的青年竟一下红透了脸,傅的铅粉簌簌而下,“得嘞,您常坐的位子还给您留着呢。”
“成,带路吧。”江辞准笑一声,回头看向显帝,“走吧。”
“呦,关公子,这位面生的大爷是谁啊?”红减目光落在显帝身上,眼波流转,迅速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这位看着年长关公子许多,一身衣着也是非富即贵,就是脸色难看了些,脾气想必古怪,不好伺候。
“这位?”江辞准强忍住笑,道,“这是我爹。红减,叫世叔。”
“是。”红减娇怯怯应一声,福身见礼,“奴家红减,见过关……”
“不必,带路吧。”只是这话还没说一半,便被显帝恶声恶气打断了。
红减何等玲珑之人,眼珠一转已猜出三分:“是,关老爷请。”
迈进红袖招的大门,有红减领路倒是再没红娘来纠缠,只是凡江辞准走过,没有主的红娘便都要上来打声招呼,摸上两把。
显帝虽然一脸的生人勿近,奈何跟在江辞准身边,也免不得要被红娘揩点油,再如何喝令滚开也无济于事。好在江辞准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曾放开,否则定要被人流冲散的。
待穿过众人,江辞准和显帝身上的珠玉已被顺走大半,幸而没人敢上手去拔冠簪,还不至太过狼狈。
隔间一侧临着围栏,正能瞧见一楼的戏台,终于将所有人都关在门外,显帝脸色阴沉质问道:“你当真是出来查案的?”
“也不全是。”江辞准施施然坐了下来,目光越过围栏,看向戏台紧闭的红幕,道,“爹爹不必着急,先歇息片刻。”
显帝静默片刻,终究还是忍气坐了下来。江辞准瞥他一眼,推过一张纸条。
当心隔墙有耳。
显帝目光落在字条上,冷哼一声,将之拈起,在烛火上燃尽了。
“查案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自己状态都不佳,如何查案?”江辞准笑一声,眼见红幕拉开,忙坐正了身子,“来了,我的小宝贝儿。”
显帝闻言也向台上看去,果然见红幕拉开,仙气飘飘,一女子着红裳翩然而出。
其容貌自然闭月羞花,异域红裳更是将玉臂纤足展露无疑,其柳腰花态秋水眸勾人心魄,长袖带出冰云寒雾,倒将青楼楚馆行乐地扮作个仙宫也似。
果然美人亮相,台下已是狼嚎一片,此时女子方轻启朱唇,唱道:“烽烟燃起乱风华,胭脂落泪染红霞。”
江辞准凭栏斜倚,闭目以筷为锤,碗为鼓,轻轻打着节奏,跟着唱道:“世间安得双全法,眸中无他,便无冬夏,君临天下,也只能道一声寡。若我一舞断杀伐,兵临城下万箭发。若我一舞定天下……”
“在你方寸棋盘倒——”江辞准唱到此句,缓缓睁眼看向显帝,勾唇浅笑,“也罢!”
显帝眉目冷肃,一双眼深不见底,江辞准看不出其中是风平浪静还是波涛汹涌,也不想看。
将碗筷一丢,江辞准站起身来,传音入密:“走吧,转斗今日只舞一曲,此曲毕,我们便该离开了。”
显帝略一点头,也不吭声,跟上江辞准,趁着众人被楼下歌舞吸引,向后堂走去。
“丫头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啊?”才远离花楼,显帝便开口低声问道。
江辞准回眸瞥他一眼,轻笑道:“现在可不是该世叔吃味的时候,待离了此处,阿辞再向您一一解释可好?”
红袖招的后院是红娘居住的地方,比起奢靡的前楼,后院就显得破败很多,装潢并非不华丽,只是绸缎或有破损,窗纸颜色参差,不饰墙面,青石铺地,显然硬装上敷衍,软装是拿前楼换下来的旧品凑数的。
“这里就是转斗的房间。”江辞准轻车熟路走向一侧厢房,从撑开的窗户翻进漆黑一片的室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
江辞准话音未落,忽听得花楼一片烟花炸裂之声,火光将房间映得透亮,眼见着从床下窜出数名黑衣人来。
江辞准还不等有所反应,显帝已然袍袖翻飞将对方暗器尽数拦下,并顺势拦在江辞准身前。
“啊?行刺?”江辞准刚刚明白发生了什么,又是嗖嗖几声,三五名官袍侍卫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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