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线索(1 / 2)
她如今与显帝同出同入,朝政同听,奏折同阅,食同桌寝同榻,便是显帝探望各宫妃嫔,她也是守在宫门口侯着。
皇帝的待遇占去三分,江辞准俨然成了半个皇帝。
朝堂之上江家一脉自然耀武扬威,侯着逢迎贿赂的人不知凡几,江辞准乖觉,除却上厕所片刻不离显帝身边,不知躲了多少麻烦。
有江辞准帮忙整理,显帝批阅的效率更快几分,本该忙上一日的量,两个时辰便可批阅完毕,加紧些上午即可完工。
然而今日翻到一册奏本的时候,江辞准的动作凝住了。
显帝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停笔问道:“怎么?”
“来了。”江辞准神情莫名,将手中的折子递给显帝。
将奏折看完,显帝脸色数变,探寻的目光落在江辞准脸上:“你说呢?”
“我说?”江辞准瞥他一眼,又执起下一本奏折,道,“漫江撒下钩和线,从此钓出是非来。人家香饵已下,岂有不咬钩的道理?”
“既然如此,朕准了。”显帝思酌片刻,便要落笔。
“诶。”江辞准却抬手拦住他的朱笔,“又偷懒!”
显帝动作一顿,抬眸不解地看向她:“不是你说……”
“呿,我说你便信?我就没有出错的时候?”江辞准翻了个白眼,道,“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哥哥收此人贿赂举荐其为刑部侍郎,终究也只是猜测。此人的底细你查了没有?他是为何来京城为官?是否可堪一用?他贿赂权臣的证据在哪里?若事后他图谋不轨,可有把握将其罢免?何为重,何为轻,还需要我多言么?国无小事,岂能儿戏。”
宋丘仪在一旁听得冷汗涟涟,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两股战战,还能忍着没吓跪了,已是他涵养功夫不错了。
他自幼伺候陛下,便是先帝太后在时,也从未如此对陛下疾言令色,陛下继位之后更无人敢如此。
这位江家小姐他也曾见过几次,娇蛮了些,也不见陛下如何看重,怎么一如宫来,就变了一番模样?
显帝却也不以为忤,反而从容笑了笑:“朕自有分寸。”
江辞准闻言话头顿时止住,重重叹了口气,揉着眉心,道:“罢了罢了,说了不学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确也做不好这些。世叔莫气,惟则下不为例。”
此时便该抓个人来缓和气氛,江辞准目光落在一旁的太监总管身上:“宋丘仪,昨日让你查的,可有结果了。”
“这……陛下?”突然被点了名,宋丘仪连忙擦去脸上的冷汗,请示道。
“讲。”显帝笔下不停,眼睛也还定在奏折之上,随口道。
“是。”宋丘仪应声行礼,朗声道,“在刑部大牢候审的是北虞的探子,六年前净身入宫,前月怂恿瑞德妃赏靖娘娘拶刑的也是他。至于他是受何人指使,陛下恕罪,奴才查不出。”
“嘿,世叔,你也有不行的地方啊。”江辞准得意怪笑道,“这化名小玲子的家伙,眼光可毒辣得很。一眼就看出世叔召我进宫事有蹊跷,当机立断前来试探。瑞德妃素来好妒,又是王尚书之女,便是对我下手,最后也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却瞧出他身上一桩奇处。”江辞准暧昧笑道,“他那靴子破了一处,是用了檀绣的手法补的,与衣袍上多少年也改不过来的夷绣全然不同。你们说,这能是谁给他补的?”
此事宋丘仪是熟手,忙回道:“娘娘容禀,这宫里的宫娥用的都是络绣,便是有入宫前绣法娴熟,也都是我东显的刻绣,会檀绣的……怕是不多。”
“查。”显帝振袖起身,道,“让报春所把宫里所有跟他接触过的,会檀绣的都查一遍。”
“我却还有一条线索。”江辞准脸上暧昧之色不减,道,“给他补靴子的人若是宫里的,为何不给他补袍子?怕是小玲子见他的时候,穿的不是宫里的服制。”
“我捉到他的时候可是将他住处搜遍了,那双檀绣的靴子如何也寻不到了,并且也未搜出任何檀绣来。”江辞准继续收拾桌上的奏折,“我倒是认识一人,刺绣堪称京城一绝,只是不知世叔有没有兴趣与我同去?”
显帝立即便领会了她的意思:“要出宫?”
“陛下,不可!”宋丘仪慌得连忙跪下,“如何能为这点小事惊动圣驾?”
“何时?”显帝却全然不理会宋丘仪,探寻的目光落在江辞准脸上。
“今晚。”江辞准露齿一笑,坦然迎上显帝的目光。
显帝眼神在她脸上扫过,转身坐回长桌之后,垂目提笔道:“好。”
“那就说定了,戌初冷宫西北角碰头。”江辞准将最后一册奏本归置好,“我还有点东西要准备,用膳不必等我了。”
显帝闻言笔下一顿,依旧没有抬头:“好。”
江辞准才转出凌云殿,跪在地上的宋丘仪便抬起头来:“陛下,靖昭容可是欲与荆越将军传讯,谋害陛下?”
“她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显帝沉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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