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舟(2 / 2)
腰带上有一丝很淡的冷梅香,带着晚风醉人的甜美。
霍昭感受着自己的侧脸划过对方微凉的皮肤,心知自己下半身的欲望暂时是消不下去了,干脆自暴自弃地当它不存在。
他有时候觉得薛元狩其实没那么排斥自己的亲近,也一向很有自信,带着“你说殊途就殊途?”的拗劲一人一马追到了千里之外,觉得自己只要有心,就能得到任何人的喜欢,此时却因为太过在意反而钻了牛角尖,怀疑对方的纵容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虽然刚刚放下了那句“你再不推开我,我就继续了啊”的大话,并鼓起勇气在心上人唇上落下了一个吻,可是眼看着薛元狩一句话也不说,心中不由得冒出些许绝望。
“元狩。”他紧紧箍着青年,把头埋在他的后心窝,尾音发颤。
“我喜欢你。”
他轻轻说,心脏小心翼翼地跳动着。
“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是个混账,可是,还是好喜欢你。
你不必喜欢我,可是能不能,不要再一声不吭地离开......
如果触碰到了,再被抛弃,那样的话,我会死掉的。
真的,我会很快就死掉的。
这些话霍昭没有说出口,却仿佛通过指尖的颤抖传到了薛元狩耳边。黑暗中静了片刻,薛元狩连着沉默了几秒,呼吸都很轻。
很奇怪,明明被男人的身体和破破烂烂的小木船桎梏在狭小的空间里,他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一次两人都是完全清醒的,没受任何外力的影响。
薛元狩闭上眼,在心中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没有哪一瞬间,比这一瞬间更加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心——有什么封印一下就散了,心里忽然柔和得像是融化的雪水。
剩下一部分不甘心的理智还在拉锯,自己明明,就也没有有那么刻骨铭心的感情,只是有一点点悸动罢了。或许是被霍昭带给他的那份欢愉所蛊惑,或许只是依然难以置信,竟有人愿意为了他脱掉华服和礼冠,为他抛弃一切。
他当初放火烧掉护国将军府的时候,就绝了此生娶妻生子的念头,因为不愿以亡国之臣的身份耽误好人家的姑娘,却没想到,竟会遇上一个不嫌弃他满手血腥、如此单纯热烈地喜欢着他的男人。
薛元狩心知自己生性薄凉,他在战场上杀过的人的尸骨垒起来能有城墙高,鲜血把他的战袍染了一遍又一遍,从来没有人能像霍昭这样,少年时也是、青年时也是,一次次影响到他的杀伐果断。
是男人又如何?他不觉得他一个连家与国都没有了的人,还有理由非得为难自己,受那些冗赘的礼法的囚固。
这一生,他也不一定再能遇上一个这样的人。
薛元狩轻轻地变化了一下自己手臂的位置,从霍昭的后背缓缓攀附上来,扣住对方的肩膀朝着自己拉近了一些。
霍昭的呼吸滞涩了片刻。
然后骤然意识到对方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从天而降的喜悦就像是烟花爆裂开前那短暂的静谧一般,一下子轰然炸响。
他想装作不经意地笑,薛将军,薛将军,原来你也喜欢我吗!然而嘴唇却欣喜得忍不住颤抖,仿佛乍然忘记了全天下词语的发音,唯一记得的只有心悦之人的名字,比此生任何曾出口过的音节更加温柔的“元狩”,烈火烹油花团锦簇,一声接着一声,在唇舌交缠亲吻的间隙含糊不清地送进唇间。
薛元狩仰起头回吻,感觉到对方胯下蓄势待发的东西仍顶着自己,其实已经到了不能不管的地步,偏偏就是不动手,忍着胀痛痴痴噩噩地吻着他。
黑暗中除了接吻时发出的细密的水声外只有河水拍打船身的声音,霍昭的呼吸越来越火热,似乎想要将灵魂从他的喉咙里给吸出来似的。
薛元狩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在动作间被对方滚烫的体温同化。他吻着吻着,突然血液里好战的劲儿就上来了,一把把霍昭推开,翻了个身,便骑在了男人腰上。
小船正好撞上了一个大浪,船身猛地一晃溅起了好大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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