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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确实是,现在都见怪不怪了。”
穿着新生校服,心里盘算着打工还债的易木石有意无意听着走在前面的两个学长说话,走出校门,看见倚躺树荫下衣衫破烂的肮脏老头,双目紧闭,手微微哆嗦着。
其他学生路过他身边,嘻嘻哈哈:“老伯,你就别再闹,早没人上当了。”
易木石走到跟前,蹲下身,试过老人体温正常,面色红润气息稳定,确实是身体无碍。
“舌头伸出来看看。”社会历练,让易木石总不卑不亢的四平八稳。
老人眼一睁,脸上露出顽童笑容,吐舌头如同做鬼脸。
易木石起身去了便利店,带回瓶运动饮料递过去:“有些脱水迹象,不补充会出问题。”
“小子,算你有眼力”,老人兴奋,枯木鬼手一把抓住他,“看出老头我身怀绝技,故意巴结。”
易木石面无表情道:“是啊,还麻烦您高抬贵手放我走吧。”——跟疯子没道理可讲,不如顺着说早点脱身,免得耽误打工。
老人反手按住他脉门,眉毛纠结,嘴里不住叹息:“小子,年纪轻轻,肝火郁结,脾胃不调,有天大的事压着你?再穷也该保障一日三餐。”
“多谢关心”,易木石抽出手,撇撇嘴不甚在意道,“我现在就赶着去挣碗饭吃。”
转身迈开一步,胳膊又被拽过去,老人吸着快滴到嘴里的鼻涕,含糊不清道:“脚踝伤了,还撒丫子乱跑?”
诧异顿住身型,上星期干活时扭伤了脚,一贯作风的不声不响咬牙坚持,虽然疼痛,但不太影响走路姿势。
眼前一点闪光,老人拈根银针闪电般扎进他腕上,仅入皮肉毫米,没有丝毫疼痛,奇怪的是体内像是聚起一股暖流涌动,脚上疼痛居然缓解不少。
“老头叫鹊佗,就是古代扁鹊跟华佗加起来的意思,你学的西医治人之前先害人,不如跟我学博大精深的中华医术,悬壶济事,百邪祛除,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易木石堆起下颌假笑:“离谱了。”
鹊佗老脸一扬,振振有辞:“自我介绍好比打广告,有所夸奖也是艺术包装。”
手扶住额头,易木石哭笑不得:“抱歉得很,我交不起第二份学费。”
“混小子,谁问你要钱了?你知道老头我——”
后面像竹筒里面摇豆子的大堆言语被易木石甩在身后,步伐不停赶去打工的地方,小跑时发现,脚上伤痛几乎已经感觉不到。
禁不住鹊佗老头一个月的疯狂堵截,答应做他的关门弟子,开始以为不过是个有些疯癫的老中医,事后才发觉自己无意间走进藏宝之地。
大师兄楚冰炎神秘莫测,仅打过几个照面连是男是女都搞不清。二师兄连默是个黑道医生,虽说脾气硬臭总骂他,但更多时候是悉心指导。
毕业拿到医师执照那年的中秋,晚上团圆饭齐聚一桌,照例只有鹊佗老头兴高采烈:“咱们师徒也是四人,去西天取经怎么样?”
冷笑话没人捧场,三个徒弟各自喝茶,吃水果,看求职简历。
鹊佗也不在意,挺直背脊做出正经神色感叹:“知道你们三个我最中意谁?”
“小师弟。”楚冰炎,连默头不抬眼不看心不在焉答复。
“知道为什么?”
“他呆。”
“他傻。”
易木石翻页时耸下肩:“我倒霉。”
“都错”,鹊佗一拍桌子,中气十足道,“因为他是忍者。”
“啥?”易木石终于抬头。
鹊佗一副得逞模样,挤眉弄眼,胳膊横竖比成十字:“飞镖,遁术,甲贺派参上。”
易木石转脸问两个师兄:“最近又看什么电影了?”
楚冰炎摇头表示不知道。
连默声线不带起伏:“迷上日本漫画了。”
“说正经的”,鹊佗老头手指敲着桌面,“老头我这辈子最喜欢一句话,智者无惑,勇者无畏,仁者无敌。一早决定按这个标准收三个弟子。”
连默跟楚冰炎,同步抬头对视,嗤笑质疑:
“你聪明?”
“你勇敢?”
频率都一致的摇头,继续低头喝茶,吃水果。
懒得理会从不给他面子的两个人,老头手按到易木石肩膀上:“小子,你具备医者该有的仁慈。”
易木石讽刺勾嘴:“不见得吧?”
“你会恨人吗?”
觉得好笑:“当然会。”
鹊佗老头狡黠而笃定:“那你恨的人躺在手术台上性命垂危,你会不会见死不救?”
“……”
“不会。”连默说道。
“绝不会。”楚冰炎少有的意见一致。
(6)交易前奏
“石头——”,黎忘眼睛细弯,天生喜相,手比在脸边像只招财猫,“你治得好我这只手,舒漠阳那个,肯定不在话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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