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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并没有被林作铃的语气恫吓,和这些谈判老手相比,一个“小林总”还是过于稚嫩。

“其他的资料比不上这一份重要,如果这一份都解释不了,其他的也就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那人脸上带着镇定自若的笑,“这个风险,您觉得不大吗?”

“第一,恪青已经成年了,这个所谓‘监护人’,并不能左右他的意志。”林作铃说得掷地有声,但对方显然不认为这话有什么分量,他轻慢地一看手表:“左不左右的,我们说了都不算吧?那位苏先生——哦,就是苏总的监护人,或许很快就来见他了。

“父子重逢,这场面,小林总看了应该也会感动吧?到时候,您或许只能改口,不能斩钉截铁地说,说什么——苏恪青是林家人了。”

“是吗?”林作铃不等他说完就急匆匆地开口,神情很是兴奋,“他真的会过来吗?”

他的语气不像担心,倒像一种开心的急切,银行的人一时摸不准该不该继续诈他,只能一边阴阳怪气,一边含混敷衍:“怎么,他来了,您不高兴?”

“我可比你们高兴得多!”林作铃拿出手机放到拨号界面,开心地举到对面三人眼前,“你们知道吗,贩卖人口是犯法的,无论买、卖都触犯刑法!他来了,刚好进去喝杯茶,算我招待他!”

三个人犹疑地看向彼此,正中的男士开口道:“你的意思是——”

“你们说恪青和我家没有亲缘关系,可你们找到的那个所谓监护人,和恪青更没有血缘关系。”林作铃刚说完,苏恪青手指就扣入他指间,与他十指交握。

林作铃迟疑地看向苏恪青,害怕刚刚说的话揭起了他的伤疤。苏恪青示意无妨,拉着他的手挺直腰背,开口道:“怎么,这就是贵行的办事能力?我小时候被人拐卖,那个所谓的‘监护人’求子心切,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我。那时候他连婚姻关系都没有,就贿赂当地把我弄进他家户籍,强行按在他名下充作儿子。这些事情如果现在有心要查,证据还算确凿,能挖起一摊烂事儿。

“林家在我被虐打的时候收养我,你觉得我会帮林家,还是听那家人的话?”

对方一时无言,苏恪青道:“如果他来,我会起诉他。当然,我和亲生父母十几年未见,如果贵行有意帮我找到,我感激不尽。”

亲生父母找不到,这个所谓的监护人被排除,现在他们没法再说会有人左右自己的意志,进而把自己身上的风险无限放大了吧。

苏恪青还记得,林甫刚带他来林家的时候就报过警备案,把他的信息录入了走失儿童数据库,顺带震慑了那个姓苏的贱人。现在姓苏的必然是看林甫快去世了,才敢有贼心没贼胆地眼热林家的财产,和银行的人在电话里过一把嘴瘾。但要真来林家闹事儿,他却是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甚至连市区他都未必敢进。

他只敢一辈子窝在那个没开化的穷乡僻壤,被父母盲目宠爱,买媳妇、贩儿子,连带着整个村子一起耳聋、目盲、心瞎,陷进去的出不来,在其中的不愿出。

林作铃听到苏恪青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心疼又难受地握紧他的手,然后接过话头继续和银行斡旋。

银行方发现手中自以为的最大把柄其实构不成威胁后,气势稍微减弱,但他们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仍旧没有显露出来。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虽然已经到了图穷匕见、撕破脸皮的地步,但在这场不太正式的洽谈上,也没法立刻做出什么决定。双方不太愉快地决定后续相互发函,等双方诉求差不多明了以后,再开启正式会谈。

午饭之后,林作铃在办公室发呆,苏恪青在桌边给他泡茶。

他想不明白,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苏恪青考虑了一会儿,决定把自己查到的关于玉乔的事告诉林作铃。他从小到大长在林家,身边从没有人查到过他小时候的事情,今天被陡然提起,让他再一次意识到玉乔手中的信息源有多庞大、可怕。

他希望以后能像今天一样,和铃子一起面对玉乔。

“铃子,我之前查到,玉乔是商洛绮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本名叫商玉桥。”

林作铃满脸不可置信地转过来:“什么?”

“商事集团是玉乔的父母一起创建的,更确切地说,主要是玉乔的母亲创建的。”苏恪青说着打开了手机上保存的一份扫描版旧报纸,上面夸张的标题很抓人眼球:“起底新晋豪门‘商事’:富家女爱上穷小子,为爱落跑白手起家!”

林作铃费解地读着报上的措辞:“这报道怎么一股港台味儿?”

“商事靠外贸起家,港台比内地有地理优势,他们最开始是在那一带打开局面的。”苏恪青把报道的某块放大,指给林作铃看,“玉乔的母亲出身很好,精通数门外语,本来要留在开哲大学任教,后来为了爱情放弃聘任,继而辗转西欧多国做外贸进口。”

开哲,世界顶尖的高等学府,比明宪更负盛名。

“...然后?”林作铃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商事蓬勃发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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