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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无常宫(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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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无常宫

昀皇贵妃一直忙到十一月中,才总算歇下来。他是第一次操办高规格的葬礼,很多事都拿不定主意,幸好舒尚仪熟知各种礼制,有他协助,才总算中规中矩地顺利办成。

出殡前一天,下了雪,鹅毛般的雪片子哗哗地落,很快整个皇宫都成了素白,有人说这是老天爷在给晗贵人哭丧。

昀皇贵妃知道后,冷笑不语,看着队伍走远后并没有回宫,而是七拐八拐地来到皇宫北边僻静的无常宫。

民间百姓大多知道皇宫里设有冷宫,却不知道其实并没有单辟出这么一块地方,更不会像衙门监狱似的挂个牌匾,只要废弃的用来关人的地方都叫冷宫。

在瑶帝祖父当政那会儿,凡是犯了错的嫔妃都会圈禁在自己宫殿之内,但久而久之则发现宫殿都被不受宠的人占据,新进的美人们只得三三两两同住在一个宫檐下,争风吃醋时有发生。于是他专门找了个地方来安置废妃,集中关押看守,地址就选在了年久失修的无常宫。

无常宫面积宽广,东西两座偏殿离得较远,前面有个面积颇大的院子,后面还有两排矮房。现下关押的人不多,东西两殿都关着,只有主殿还在使用。

昀皇贵妃进院的时候就听见门房里嘻嘻哈哈的笑声,已经伤愈重新当差的章丹见了直接踢开房门:“都滚出来,皇贵妃驾临。”

两个宫人吓得屁滚尿流,跪在雪地里不住磕头,昀皇贵妃往里瞅了一眼,道:“好大的胆子,敢当值期间喝酒。”

两人心中叫苦,这鬼地方十天半个月也不见有上峰来查,守着几个庶人乐趣全无,全靠喝酒摸牌打发时间,哪知今天赶上尊冷面大佛。

昀皇贵妃倒无意追究,说道:“本宫来看望庶人白茸,带路。”

两人爬起来,给他往台阶上引。

“里面有多少人,他住哪?”

其中一个叫阿衡的圆脸宫人说:“一共十人,有一个先帝废妃和他的近侍住在西厢房,另有七人位份极低所以安排住在后房,至于白茸,他自己住东厢房。”

“本宫才知道,原来这冷宫也是按品级来安排的。”

阿衡不敢多言,事实上,条件稍好点的东厢房在上个月刚空出来,他们懒得重新安排,便把人直接塞了进去。

他们来到一处门前,房门虚掩,昀皇贵妃问:“不上锁吗?”

阿衡道:“不锁,他们平时会到院子里晒太阳走动,只要不出宫门就行。”

章丹推开门,里面空间不小,但陈设极简陋,靠墙一张木床,窗下有一桌一椅,墙角放有木盆和恭桶,全是掉了漆的残次品。

白茸早就听见门外的说话声,一开始还紧张,但真见了面又平静许多,坐在床上不动弹。

昀皇贵妃见他散着头发素颜无钗,只着一身青灰衣裤,心情大好,嘲讽道:“怎么做了庶人就忘了规矩,该怎么做还用本宫教?”

白茸不情不愿跪下,伏在地上等着下文。

“本宫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昀皇贵妃看着斑驳的墙壁和破桌破椅,语气十分轻快。

白茸没说话,心底一遍遍问候对方的十八辈祖宗,把所知道的所有酷刑全用在那人身上,脑中不住闪过各种恶毒招数,试图在臆想中获得暂时的平静。

昀皇贵妃见他静默,以为是怕了,随意道:“今天是季如冰出殡的日子,你知道吗?”

白茸大概知道,隐约能听见吹吹打打的丧乐,但不明白为什么要提起这事,是要借此机会把他杀了吗?只听昀皇贵妃又说:“我堂弟冤死,你这个凶手却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该当重罚。”话虽如此,但说话之人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看不出半分难过,反而露出残忍的笑。

他说:“我不是凶手,你心里清楚。”

昀皇贵妃对阿衡说:“白茸对已故晗贵妃不敬,拖出去杖二十。”

白茸惊呼:“什么不敬?你要动私刑吗?”

阿衡和另一个瘦脸的宫人阿术全都跪下,请求道:“皇贵妃开恩,奴才们只是看守,负责三餐和物资的发放,从没干过这事,再说无常宫也没有刑具,刑罚一律要到慎刑司报备才行。”

昀皇贵妃一斜眼:“本宫懿旨还需要向陆言之那奴才禀报?”

阿术心思活络,连忙道:“不敢不敢,奴才这就去准备。”拉着阿衡跑走。

白茸跪坐在地上,说:“你将我打伤,我就没法为晗贵人抄写经文了,银朱每日都派人来取的。”

“什么晗贵人,是晗贵妃。”章丹插口。

昀皇贵妃经此提醒倒是记起来,但又不愿就此饶过,说:“你倒是会找辙,也罢,今日你若是为晗贵妃哭丧,本宫就饶了你,要是哭不出来,就等着挨打吧。”

白茸低下头,酝酿半天也哭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好悄悄在大腿内侧掐了几把,尖锐的痛楚和数日来受的委屈终于逼出几滴眼泪,又想起往日瑶帝的柔情蜜意,悲从中来,渐渐真哭出来。

“晗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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