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念与欲望(4 / 4)
斯达摩之剑一样悬在头顶,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厌烦。
如果莘梧真的喜欢那个姜窈怎么办,席阿姨甚至是撮合的,他都看出来了,席阿姨是在把姜窈当做未来儿媳在看,不然一向难以亲近的席阿姨不会屡次把姜窈带来莘家吃饭,又对她有照顾有加……
但是莘梧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会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他是故意的,打算顺水推舟成全这件事,也有这个想法?
他们会在一起吗,那我呢?
如果连他也不要我了,我该如何自处啊?
我……
他越想越恐慌,手指都隐隐颤抖。
他心里惴惴又阴暗地想,我不能失去莘梧,我只有他了,他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他。
他走下床拉开床头柜里锁着的一只皮箱,暗扣打开里面赫然摆着六只药剂,针剂上印着属于缅甸晦涩难懂的文字。
六只针剂已经空了五支,剩下的一支泛着红褐如血一般的光泽。
荆珣稍稍冷静下来,握着管子的手指发白,沉沉呼吸了几下后才松开玻璃管,轻轻叮的磕碰声在黑暗里响起。
半晌,荆珣如梦初醒般拿出手机敲了一行字。
没多久,手机“叮”的一声,看到那人回复,他才安下心来,抱着那只针剂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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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纤瘦的少年摘下口罩,额前凌乱的黑发留长了,前端的头发已经能够半遮住眉眼了,黑黑沉沉的夜色下他犹如一只游走的鬼魅。
少年抬眼间露出一双黑沉透亮的眼珠。
“东西带来了吗。”
带着帽子的疤脸谨慎地一压帽檐,吊三角眼被遮起来,闻言将手里的皮箱掀开一角给少年看。
他的声音破风箱一样嘶哑难听,像是喉咙被重创过,“验验货,一共六支。这次的货比之前的加大了剂量,成瘾性更大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注射量那么大,不然造成的伤害就真不可逆了。”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里回坏掉的。”
少年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将背着的包扔给了疤脸男人。
那人翻开包一看,里面杂七杂八横竖叠摞着数沓现金。他点了点——整整十二沓,美金钞票。
疤脸男人收了钱,带上口罩隐去了巷子深处。
黑暗里喜潮避光的虫子都是这样游走在灰色地带,擦着法律边缘行事的。他们往往是有些神通广大在身上的,什么样的药都能搞到。
那些强奸的,嗑药的,卖淫的,都是在靠着这些蠹虫手里的脏东西续命。
这些潮虫从遥远的地方将这些脏东西搬运回国内,偷渡的过程或许很艰辛,但一想到其背后巨大的利润,又难免心生豁出性命去搏一把的念头,于是就有了这条肮脏的产业链。
制药的源头是罪恶的温床,它们靠着技术非法赚取钱财,搬运的虫子是对金钱趋之若鹜的鬣狗,需要这些脏东西的,又是一个个不可言说的毒物。
巷子里的少年提着箱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半晌他拉下口罩,赫然是一张潋滟的脸。他将脑袋后仰靠在墙上,闭着眼哼了一首不成文的歌。
哼完,他晃晃悠悠坐进了一直等在街角停着的车里。
他闭了闭眼吩咐,“回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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