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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歇了一会儿就起床去洗澡,乌以沉给他找了一套新的睡衣,洗完澡后困意袭来,他们又草草抱在一起睡着了。
乌以沉睡得很沉,而计江淮七八点的时候就被尿憋醒去上厕所,上完厕所回来睡了一个回笼觉,再次醒来时乌以沉还是没有醒。
昨晚喝了太多酒,计江淮躺了没一会又觉得尿急,他静悄悄地起身去上了个厕所,这回他彻底醒了,便想下楼找杯水喝。
厨房里有24小时热水机,可以随时喝到干净温暖的水,计江淮用乌以沉给他的新杯子装水喝,水里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喝完了水,计江淮就去保姆房检查他塞进床头柜和墙壁之间的钱,他取出来数了一下,足有两万多,他高兴地往钱上亲了一口,心满意足地把钱又塞回去了。
可能是昨晚听到了乌以沉的告白,今天他就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赶去乱翻客人的东西。他想起之前乌以沉是在书房的办公桌里拿的钱,于是他就跑到二楼的书房,鬼鬼祟祟进去后把门关上了,他蹑手蹑脚走到办公桌后面,想着反正乌以沉都是随手拿的,那么他自己多拿几张,乌以沉也不会发现吧。
计江淮把手伸到了抽屉前,正要拉出来,猛然看见了办公桌下面的垃圾桶,那垃圾桶里有一件眼熟的布料,计江淮猛地感觉心脏在狂跳,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冷汗,呼吸也变得紊乱,痛苦的回忆如泥沼将他拉进深渊,他颤抖着把垃圾桶里的布料拿出来看,正是那天他来乌以沉家时穿的衣服。
这件衣服是计江淮还在读高中时买的,那时候他的零用钱不多,买衣服完全看价格,于是都是些款式过时、设计老土的清仓衣服,就算图案与他的年龄不相符也只能勉强穿着,这件衣服一路伴随他从辍学到出来打工,又到跟冥塔签约了才脱下,算是陪伴他多年的衣服,现在正无情地被丢进了垃圾桶,仿佛在嘲笑计江淮的低贱。
计江淮的视线逐渐模糊,他跪了下来,呼吸变得粗重,手指不知所措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嘴里发出“呃呃啊啊”的意义不明的呻吟,他想起很多年前他还跟着第一任主人的时候,他花光所有积蓄给主人买了一块很贵的手表作生日礼物,起码在他的世界里已经是昂贵的奢侈品了,他满怀欣喜地用礼盒包好送给主人,但主人没有表达得特别高兴,而是说了一句“你竟然送我这个”,他听不懂主人的意思,只傻乎乎地以为自己能为主人做一点事了。然而第二天他帮主人收拾卫生的时候,在主人的垃圾桶里看见了礼物盒,那块手表也原封不动地一齐丢掉了。
灌注心血、充满爱意的礼物被仰慕的人毫不犹豫地丢弃,那种被辜负的刺痛感足以给计江淮造成心理创伤,计江淮被调教得不允许怪罪主人,主人这么富裕,肯定看不上这种价格的东西,那只能是他自己的原因,是他太穷了,买不起贵重的礼物。也是他太低贱了,无论他送出什么东西,都只是漂亮一点的垃圾而已。这种自轻自贱的心理让他变得更加卑躬屈膝,垃圾桶里的礼物盒也变成会引起他应激反应的源头,他无论获得多大的宠爱都残忍地认为自己是随时可以被遗弃的垃圾,这个固执的观念让他不会对自己产生怜惜之情,也导致他无止境的自残。
计江淮倒在地板上,他蜷缩起身体,眼眶内不停地流出泪水,他的脑子正给他制造幻觉,他仿佛听到有人在辱骂他是个废物,还穿这种弱智衣服,跟个傻逼一样。其实并没有人这么对他说,只是他幻想出来的精神自虐,他也觉得自己是废物,一个男的还出来卖淫,假模假样骗别人说是为了妹妹,其实是他自己无法离开这种赚钱方式,靠被别人使用来证明他活着有价值,每一天都假装习以为常,用尽心思讨陌生人开心,张开嘴巴撅着屁股接纳陌生人的臭屌,好从他们兜里拿到今日的饭钱。
计江淮流了很多眼泪,眼睛变得酸痛,他知道自己发病了,每当他想起伤心的事情他都会非常难受,不受控制地陷入思想困境,小时候受到的委屈也一并出来摧残他的精神,根深蒂固的自卑感让他窒息,他只能蜷缩起来,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喘息,没有人可以帮他,他只能等自己被幻觉消磨得精疲力竭,才能得到一丝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止住了眼泪,他起身抽了几张纸巾出来擦脸,然后把用过的纸巾拿下楼丢进厨房的垃圾桶里。
方才还很有精神,现在像被抽空了一半灵魂般无精打采,计江淮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眼神空虚,手脚无力,整个人陷入了低沉的情绪中。
精神萎靡加上昨晚吃得太饱了,他现在几乎感觉不到饿,也遗忘了时间的流逝,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坐着,等到乌以沉下楼时,他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而乌以沉全然不知他身上发生的变故,还甜蜜地跟他打招呼道:“早啊,你起得这么早。”
计江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简单道:“嗯。”
乌以沉去了厨房,他打开冰箱的门,上下扫了几眼存粮,说:“今天我们吃三明治吧,弄点牛肉片夹在里面……”
计江淮没有回话,也没有过来帮忙,乌以沉察觉到他身上的疲惫,但又不清楚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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