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1 / 2)
他用力从傅节怀中挣脱出来,小心翼翼地觑着宋斐的脸色,咬了咬下唇,手忙脚乱地解释道:“文泽,我不是……”
“好啦,外头风大,你该回去了,宴会一结束我便去找你,嗯?”傅节暧昧地朝他挤了挤眼睛,继续火上添油。
说完便甩开袖子大摇大摆地朝宫门走去,众臣旋即紧紧跟上。
宋斐回过神来,抬头朝柳摇露出一个极为僵硬的苦笑,一句话也没说,亦动身跟了上去。
只剩柳摇一人尴尬地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入夜,傅节的车马果然准时停到了柳府门前。
棘奴迎上前接了傅节脱下的大氅,一边领着人往里屋走,一边恭敬道:“先生一直在书房内等候大将军。”
傅节一听这话愈发得了意,只道柳摇对自己情深如许,一刻也不愿相离,顿时胸中热血滚涌,心情大好,不觉将步子迈得更大了。
推开房门,果见那人穿着件素白寝衣斜倚在床头观书,腰上盖了薄衾,榻边点着炭盆,盆中赤红的焰光与案头曛黄的烛火交相辉映,衬得他两颊柔腻生晕,双眸荧荧如星,一身风流自眉目之间倾泻而出,气度慵懒而闲雅,教人一看便挪不开眼。
见是他来,竟也不曾起身相迎,只淡淡朝门口扫了一眼,继续低下头自顾自地看书。
棘奴识趣地退下,顺手带上了房门。
傅节盯着榻上的美人勾唇一笑,抬起手粗鲁地扯了扯领口,三两下解开腰带,同时大步上前翻进了床中,将人一把压到身下,一边急色地在他脸上一通乱吻,一边腾出手去扒他的衣襟。
柳摇却支起上身,冷着脸使劲将他推开了。
傅节亦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盯着他的脸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柳摇喘了口气,嘴唇几度开阖,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闷闷低下头,无奈地叹道:“你为何要在文泽面前那般……”
回想起今日宋斐那哀怨感伤的模样,他心中怀愧愈甚,一时恼恨,话里也不由得掺了三分怨气。
见他如此反应,傅节只当他二人之间果有款曲,心中误会更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就为这么点事,你便甩脸子给我瞧?”
他方才在宴会上饮了不少御赐的醇酿,此时酒气上头,言语举止便有些失了分寸,猛地一出手钳住柳摇下颔,贴着他的面庞恶声道:“你那时候一脸淫荡地躺在我身下唤他名字,让我作何想?你们竹马情深,是我横插一脚棒打鸳鸯了是吧?”
柳摇用力掰开他的手腕,皱着眉头斥道:“这是什么话?我若当真与文泽有私情,又怎会背弃于他,私下同主公数番缠绵?我待主公自是一心一意;退一万步说,纵我德行有亏、心猿意马,文泽也绝不是那样的人,他的为人主公心里应该最清楚。”
傅节此时已是醉意醺然,神智一片混乱,一番话里拢共没几字能落进他耳中,恍惚间只听到柳摇一刻不停地为宋斐申辩,不觉怒上心头,双手便不受控制地扣住那人肩膀朝前猛地一推,将他死死按倒在榻上,几下脱光了两人的衣物,掰开那双玉腿便要提枪硬干。
柳摇见他如此失态,心中羞愤无比,趁其不备一脚蹬在他肩头将他踹到地上,随手抓起散落的衣物往身上一披,头也不回地匆匆跑出了门外。
屋中炭火烧得颇旺,床边暖意融融,傅节裸着半身躺在地上,竟不知不觉进入了浅眠。只睡了约莫一刻钟的工夫,又被从窗棂中灌进来的寒风吹醒。
他迷迷糊糊撑开眼睛,酒意已消了一半,想起方才与柳摇的争执,也自觉有些理亏,可长年居于上位濡染出来的傲慢又让他做不到立刻拉下脸来低头认错。
一番思量过后,他起身快速穿好衣服,径直离开了柳府。
城中虽有宵禁,却挡不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偶尔犯禁。傅节坐进车厢中,扶着额头倦怠地揉了揉眉心,朝前方的御者吩咐道:“去城南,寒山别院。”
车马辘辘地行驶起来。
一墙之内的棘奴闻声出门查看,又一路小跑回屋中向柳摇禀报:“先生,大将军回去了。”
柳摇捧着书卷头也不抬:“知道了。”
棘奴站在一旁踌躇半天,还是好奇地问出了口:“先生就不担心大将军怪罪?”
柳摇淡淡道:“今夜他饮了酒,我心中有气,我们谁都不适合交谈。彼此偶尔给对方留些独处的余地,将来才能行得更远。”
檐边一轮玉盘高悬天幕,素纱匹练般的清辉源源不断往人间流泻,却终究只能照亮它身畔的寒夜一隅。
大将军的车驾在一片漆黑沉寂的朱雀街上狂奔疾驰。黑幡朱轮,鹿较熊轼,飞軨饰以倚鹿纹样——这原是专供三公与列侯使用的乘舆配饰,并不算得十分稀奇。守卫城门的年轻士兵远远望见一辆马车朝这头疾驶过来,将手中长戟往身前一横,正要上前请对方出示特许夤夜出城的御诏,他身旁年纪稍长的士兵却已眼尖地瞅见了车厢前那截咬着鎏金驺虞扣的熊纹车轼,忙将那不懂事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