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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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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摇看着他,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行!我做不到!”齐横大叫着转过身去,呼吸沉重,“我不能去害一个于国有功、于民有恩的人。”

“何况这也并不是一个万全之策……”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万全之策!”柳摇利落地从榻上站起来绕到他面前,半垂下眼帘冷冷盯着他的脸,高声道,“不用此计,鲜卑大军一旦攻来,我们谁都活不成,尤其是那位崔县令!当年的董太守是什么下场,阁下难道这就忘了么?”

齐横面露不忍之色,惶惶然别过脸去,不敢同他对视:“这叫我如何下得去手……”

见他如此反应,柳摇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像极了一个残害忠良的邪佞小人,心下不禁暗道我哪有那么丧心病狂,以至于叫你亲手取他性命,这般损阳寿的缺德事当然只能由我来做。

他仰头长吁了一口气,复低眉看向齐横,淡淡道:“不需你动手。我自去与他周旋,若他应允,我便教他自己奉上头颅;若他不愿,此计便作废。你看如何?”

齐横心知柳摇这一去必不会空手而归,可战事在即,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只得含泪朝他一拱手,无奈地目送着他冰山般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柴门之外。

自那天夜里醉酒失控不意伤了沈慎,慕容靖深感歉疚自责,平日愈发伏低做小,用尽各种手段献媚讨好于他,不仅亲下庖厨杀鸡宰羊熬煮羹汤为他调养身子,每逢沈慎出门,不将人抱到轿辇前绝不肯罢休,只恨不得将胸膛里那颗心都挖出来献于君前。偏生沈慎对那晚发生的事混不在意,甚至还反过来出言相慰解。

他越是这般识礼守度,慕容靖越是气短,只道他心中仍有芥蒂,故而不肯对自己袒露襟怀。

沈慎并不知他心思如此曲折,行动举止一如往常,每日除了审阅处置各县递上来的疑难政务,便是专注于同傅节在这棋局一般的幽州战场上明争暗斗。

上次在蓟南道将傅节的主力击溃以后,沈慎再度调集兵力朝蓟城进发。为确保前线作战计划顺利执行,同时也为了防范新近归降的几座城池再度改旗易帜,他决定跟随慕容靖一同前往抚冥城中坐镇。

因担心行踪被傅节察觉,他特意遣出一小股骑兵来到渔阳城下搦战,以期转移傅节的视线,让他误以为此乃伏兵诱敌之计,以至不敢贸然出城追踪。

不料傅节此番好似与他心有灵犀一般,竟看穿了这障眼法背后的真正目的,亲率精骑出城应战,将那支零散骑兵打得落荒而逃。傅节并不就此罢休,一路穷追不舍,直跟到抚冥城下。

其实他也并不十分笃定这里边是否有诈,只因这些天来一直龟缩城中,面对敌军百般挑衅却瞻前顾后不敢还手,心头早已窝了一团火;再加上此前连番战败,军中急需一场久违的胜仗鼓舞士气,于是他便咬牙决定再赌一把。

所幸这次他赌对了。

败军仓皇逃到抚冥城下,恰逢主力大军刚刚入城,尚未站稳脚跟,急急纳了城外残兵便闭门自守,并不恋战。傅节正欲趁此机会猛扑上前一通乱杀,见对方只顾躲避,意气更盛,只可惜这次出兵匆忙未带上攻城器械,在城楼下盘桓了半日,眼见实在无处破局,只得恨恨收手。

他正要下令收兵回营,忽听得城墙处传来异响,染锈的金属门轴相互摩擦,发出阵阵野兽低嗥般沉闷沙哑的嘶叫。

傅节闻声回头望去,只见那两扇斑驳的城门从正中裂开了一条缝隙,正徐徐往两边打开。幽暗的门洞中,黑压压一队人马犹猛虎扑食一般从门后疾蹿而出,当先那人头戴狼首银盔,身着绛红箭袖锦袍,肩披兽面连环明光铠,腰束蹀躞带,足蹬金缕靴,虎背蜂腰,雄姿英发,提着一口弯刀拍马朝阵中杀奔而来。

前军早有将领上前应战,傅节则稳如泰山地骑坐在马上,被亲兵们团团围簇在中军,朝前方抻长了脖子凝神观战。

但见为首的那员勇将挥刀策马驰骋于万军之中,势如奔雷闪电,所过之处刀剑嗡鸣、赤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他身后紧跟着的一支骑兵亦是锐不可当,刀锋所向,汉兵尽皆披靡。

虽然先前从未与此人谋过面,但凭借此人一身的华贵戎装以及那股遮挡不住的矜傲之气与王者风度,傅节断定这英武雄猛的健儿必然就是此次幽州之乱的罪魁祸首——鲜卑慕容靖。

两军正杀得难舍难分,城楼上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擂鼓声。

战阵中的慕容靖听闻此声,意气更为豪壮,挥刀的动作愈加轻巧迅疾,骑在马上变幻着各种姿势左右突阵,身如飞梭,又接连砍翻数人,随后仰天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啸鸣,好似在与那鼓点相呼应。顷刻之间,他所率的那支骑兵几乎将傅节的前军杀出一片空缺。

傅节心头一凛,咬牙瞠目往城上看去,只见楼头一人身披素白鹤氅,手执鼓槌,正奋力挥动双臂击鼓助阵。他侧对着众人,头颈被宽大的风帽严严罩住,看不清脸。

不知为何,傅节觉得那身形有些眼熟。

眼见麾下士气委顿,他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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