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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腻腻地溜到水底去了只留下水面上一圈圈的漩涡向外扩散开来(1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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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的天和别处不同,暗得特别早。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街就像一条腰带,从

村子中央拦腰贯穿而过。街面的石板已经磨得坑坑洼洼的,石板与石板的缝隙里

零零星星地冒出一星儿草芽。傍晚的时候走在高高低低的街面上,抬头眯眼儿一

瞧,两边都是参差错落的瓦屋,满目都是低矮的墙头和鱼鳞般青黑色的瓦槽,上

面升腾着一簇簇白色的炊烟,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摆着在屋顶上袅袅上升,渐渐地

变得稀软,最后淡了、散了,消失在村子上空虚无的薄暮里。村子东头的河面上,

漂浮着丝丝缕缕的白气,夕阳从西边的山头斜斜地照过来,好比一道绚烂的光刃

掠过水面,无数明晃晃的金块浮在水面上,明明灭灭地跳跃着,映照在对岸的岩

壁上,形成一幕恍惚变幻的投影,惊得崖洞里的野鸽子「咕咕唧唧」地叫成一片。

太阳像一个烧红了的大铁饼,终于颤颤巍巍地落到了西山后面,崖壁上奇异的光

影便消失了,野鸽子焦躁不安的喧嚣沉寂下来。河面开始慢慢地变白,然后再慢

慢地变灰,最后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中,黑漆漆的一片,除了水波「哗哗」的呜咽

声,什么也看不见了。

今晚没有起风,白日里的炎热依然未退,随着夜幕的降临反而愈加潮热沉闷

起来。「汪汪」的狗叫声在街面上响起来,两只公狗吐着红赤赤的舌头,追着一

直夹着尾巴的母狗从街面上跑过,一直跑到村子东头河岸边的槐树下,借着人家

窗口射出来的昏黄灯光在那里撕咬。母狗无动于衷地在旁边看着,看着两位追求

者在为争夺交配权进行殊死搏斗,纠缠着在一起撕咬,哀哀地尖叫着。这是一只

漂亮的处在发情期的母狗,金黄色的毛衣,漂亮的的五官,对失败者没有任何怜

悯,它不需要同情弱者,只是焦灼地等待者,希望快点分出胜负来。经过一番激

烈的较量,那只杂色花狗终于尖叫着落荒而逃,槐树脚落下一地纷乱的狗毛。得

胜的大黑狗喘着粗气,它甚至没有歇上一歇,就屁颠屁颠地朝黄色母狗跑过来,

和气地向它示好,用嘴筒子蹭它毛茸茸的颈部。母狗很快丢掉了应有的矜持,侧

身躲闪着把屁股朝着它的情人。

「畜生……」院子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一扇破旧的木板院门吱呀一声打

开了,小月手中攥着竹条扫帚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

墙角的土路朝屋后的墙角奔去。

「啊呀!」小月尖叫一声,丢掉扬起来的扫帚,捂着脸撒腿就往回跑,「真

是倒霉,不知羞耻的畜生!呸!呸!呸!」一迭声地吐着口水冲进院门,「咣啷」

一下把院门紧紧地关上,狠狠地把插栓插上,抚着「咚咚」直跳的心口,失魂落

魄地喘着粗气。

「闺女,啥事呢?急急火火的!」一个粗大的声音从开着的大门里「嗡嗡」

地传出来,黑隆隆堂屋一角,一张被灶膛里红通通的火炭映得通红的脸庞朝门口

扬了扬,试图看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莫……莫得事!」小月站在院子中央朝大门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晓得哪家的野狗跑到咱家后面逮老鼠,被我打跑了!」她可不想让爹帮忙,

慌乱中撒了一个谎,就急匆匆地跑进厢房里去,「蓬」地关上了门。

这间厢房是四年前小月满十四岁的时候,老秦经不住她的纠缠,精心收拾了

一下给她做闺房的。村子里穷,大多数的人家由于没有条件,很多都是一家人挤

一张大床,只要没有结婚,不管有多大,男孩女孩连同大人一齐挤在一张床上。

男孩直到结婚才分家,女孩也是只有嫁出去才能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况。反正也没

有哪一条口口相传祖训说父母非要和未婚子女分床睡觉,大家都习以为俗,觉得

最自然不过了。

小月却不一样,从十三岁那年见了红开始,就不再愿意和爹睡在一张床上了。

她从懂事开始就恨爹身上那一股浓浓的汗臭味,还有刺鼻的白酒味儿和呛人的烟

草味小月觉得讨厌,尤其是爹的那一双泥臭的大脚,半夜不知什么时候就伸了过

来,臭烘烘地把她熏得醒过来。每当这个时候,她只好紧紧地按住被角把爹的臭

脚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很久才能睡着。就是在第一次月经过后,她再一次意

识到男人和女人的差别,越发害羞了,就开始打厢房的主意。那里原本是堆放干

草和农具的地方,她就不停地把里面东西往外搬,也不准爹把东西往里面放。花

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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