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 南瓜知我意(1 / 6)
十大仙门中能被称之为老祖的,寿数保守都有四位数,人老成精,何况走仙路的,虽然久不出山,也深谙人情世故。
嘴皮子上的同气连枝只能换来嘴皮子上的关切惋惜,就算火烧眉毛了,屁股也稳得像钉了根定海神针。
指望他们主动包揽硬刚魔域寻找生机的活实属不可能,瞧凌云老祖踢皮球的态度,动心归动心,绝不当那出头的蠢鸡——
颜修秦也很上道,废话不说直接跪好,便道:
“我桐山坐镇南洲极北,是抵御魔修南侵的首道防线,如今防线已破,南洲大地岌岌可危。”
差不离意思就是今日的桐山明日的各位,听起来像诉苦,实际上是威胁。
平巅老祖含笑不语,目光投向颜修秦身边同样老实跪好的几个小辈。
没人敢接这个茬。
姓颜的生性狷狂,又是桐山硕果仅存的苗苗,或许老祖们看在不知死活的桐山老祖的份上不至于把他怎么样,所以他可以说真话。
其他人是真真不明所以,懵的多晓得的少,多说多错。
“你说桐山的事是北边魔修干的?”平巅老祖温声问道。
颜修秦见老祖打太极,咬咬牙,又把如何发现功德金童,被沈劭引到岷山、遭遇天雷,而后桐山之难一气全讲了一遍。
一番叙述让齐菁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之前担心颜修秦花言巧语蛊惑老祖才主动跟来,于是他成了满屋子唯一一个才知道桐山干了些什么的人,没有大骇出声已是几百年积淀的涵养,更令他恐惧的是自家老祖淡定的神态。
老祖知道。
冷汗瞬间湿透里衣,一时更是无话。
“...是。”颜修秦犹豫片刻,应下来,虽无十分证据,但那魔修似乎确有办法引动天劫。
“这事按下不提。”平巅换了个话题,似乎对金童的兴趣不大,这有点超出颜修秦的预料,老祖抛出他更感兴趣的问题:
“我记得桐山百年前也有一次大劫,桐山式微,雷云如潮,继而魔修大举南下,我等都做好应援准备,却被贵派掌门回绝,大家一直很好奇,那一次怎么就没事了?”
颜修秦浑身一悚,他一直以为这是桐山机密,天下无人可知。
那次大劫确实对桐山影响甚深,他们不敢求援,一是求援无用还可能暴露整个门派的阴私,二是老祖已经找到破劫之法。
桐山之所以选在南北大陆交界处开宗立派,并非要抵御魔修这么光明伟大。
他们一脉的功法重实战而非清修,所以才能养出颜修秦这种乖张的混账,若非体内真元的确不含混沌浊气,说他一门是魔修都不为过。
开山祖师深知倘选址南洲,混到后期难免成为仙门面上的共敌,于是,既然不能与诸仙友一同守善,主动北迁反倒能赢得一个镇恶的美名。
对普通仙修北域是穷山恶水的险境,对桐山、却是无人管束的宝地,没有南洲腹地诸多规矩,也离了争权夺利的是非场,时常捉些个落单的魔修来练手,又能役使凡人开荒种药,怎一个逍遥痛快。
何况经年累月地似乎也琢磨出了规避天罚的办法,世间所知将功德凡人炼成鬼仆的法子就是桐山流出来的,只是今天知道这个的已经不多。
但鬼仆消得了一人灾祸,挡不掉整座山门的厄难,于是后来得出一招更隐秘的——移花接木。
老祖曾言,世间有一比功德身更罕见的嫁祸之体,乃是天生容器,仙门可用丹阵之法将一门业孽聚于一阵,并把阵法刻在容器上投入地火焚烧,积年脏污便可随之灰飞烟灭。
颜修秦奉老祖之命寻找这种“容器”,找了足有十年,死了无数实验体皆无果。
他自认是个狼心狗肺的,可比跟老祖这种黑心烂肺的比起来,又觉得自己无辜的像刚出生的婴儿。世界大千,谁人不是娘生凡胎,哪个是为藏污纳垢而生的存在?只得像炮制炉鼎一样慢慢炮制这样的容器。
原以为想有结果虽不要三五百年,六七十载总是要的,毕竟业孽对任何活物而言是噬魂化骨的剧毒,大罗金仙都得在它面前败走,试阵多年颜修秦就没见过能挺过两个呼吸的。
直到那回,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想弄死他关在后山的炉鼎,私自把他扔进阵法想毁尸灭迹,若不是他及时赶到——
不,即便他没赶到也无用。
他的炉鼎在全天下最歹毒的阵法中毫发无损。
......
颜修秦目光闪烁,头顶审视的目光宛如实质,下一秒就变成山岳般沉重的威压,他不由弯下腰,冷汗如雨,这才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有个办法...但只能用一次...”
他其实不愿的,可没人相信。
他的惊怖和震怒无人能知,只能怀着满腔怨毒地屠灭在场祸首,可无济于事。
戎克没有立即死于阵法就已经暴露在老祖眼皮底下,结局注定,反抗都是螳臂当车。
活到那个岁数的老怪物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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