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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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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愣愣的,鼻尖出了汗都不知道。

他义父的手柔软温热,包裹他时无限的暖意便蹭上皮肉,深入骨髓,使沉重的骨骼都变得轻盈。让他飘飘欲仙,喜不自胜。

于是他反握住,从牵手变成十指相扣,再天真地说一句:“义父,你怎么起来了......”

“你不声不响地走,吓精神了。”

“哦、哦......”唐淅的额角也开始渗出汗,后背一阵阵地发热,半响才说个认错,“我以后不会了。”

他义父没再回话,眼睛盯着荷花池,若有所思的模样。

唐淅跟着看过去,仍是一片虚无,顺口问道:“义父,你在看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等了好一会没等到回应,扭头才发觉他义父已将眼神转放到他身上。意味深长的,好像在研究探量什么。

这种视线唐淅很熟悉,他义父常常对他释放这种视线——他一直认为这是他义父在透过他回忆别人。

但此时此刻,这种闲暇时才会出现的神游非常不合时宜。

唐淅难控地紧张起来,不详的预感乌云般笼罩着他。他盯着他义父的唇,第一次开始害怕那张嘴会吐露的言语。

只是他义父从来就不太懂体贴人的情绪,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你看不到?”

“看不到什么?”

“脚。”

“看不到。”

唐淅不明白,小二明明说要孤身一人才能见到,他们现在是两个人,为什么他义父会看得见?

“很多脚吗,就像店小二说的那样?”

“嗯。”

唐淅沉默了,他再次紧盯眼前的池子,几乎要瞪出火星子。可除了明显历史痕迹的石头和干褐的泥巴以外,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只能摇摇头,诚实地再次否定自己。

他义父的神情微妙,像在看一个怎么都学不会句读的稚童,怜爱又同情的,让唐淅觉得无地自容。

但接着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他义父屈指,在虚空中掐诀,轻声念了几句口诀后朝他身上点了几下,然后眨着兔儿似的黑眼,欣喜地问他,“现在看到了吧?”

他被欣喜感染,重燃了一丝希望,对着那片泥巴看,希望能看见人类的脚,或者是水也行。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一切如常。

唐淅半阖着眼,摇了摇头。

他义父的表情终于变得古怪起来,掐他的下巴,左右看他的七窍。半响后又掐诀,朝不同的穴位摁,还捂他的眼,让他在黑暗中听他义父古怪陌生的咒语。

一通操作下来后,唐淅的心高高悬起,害怕和期待充斥了他。

等他义父放下手,让他再看荷花池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看,狠狠眨了一下眼才睁眼。重现光明的几秒钟于他,和新生无异。

随着睫毛的颤动,唐淅赫然发现,他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眼前的景色如常,不过是破败了些、阴沉了些。没有水、没有脚、没有鞋,就只是干涸的水池而已。

他义父的期盼随着他的表情凝涩,尴尬的笑意还挂在脸上来不及散去。唐淅万分难堪,鼻头和两腮酸得让他眼红。

刹那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甘和挫败狂风般席卷他,名为“平庸”和“差距”的感受第一次清晰地霸占他的脑海。

“没关系的义父,”唐淅笑起来,想去牵他义父的手,半途却顿了顿,改为拍肩膀,“看不见也能斩鬼。”

不该这样的。

唐淅眯着眼,笑得很灿烂,很自信、完全不在乎一样。

他此行是为了让他义父刮目相看,不是为了让他义父发觉他是个朽木的。

他义父要来牵他的手,他却下意识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立马回握住了,只是虚虚拢着,肉与肉之间藏了一层空气。

不该来的。

“嘎吱——”突然,枯木被踩碎的声响从左后方传来,唐淅神色一凛,拳脚比眼快,瞬间便把要跑的人给抓了回来。

一扳身,居然是晚上给他们提澡桶的店小二。看着很年轻,估摸着十一二岁。

“你在这做什么?!”

“我、我来......”那小孩将哭欲哭,难以启齿的模样,但可能是唐淅过于凶神恶煞,结巴半天还是颤颤地说:“我来偷点木头回家烧柴......”

“您别跟掌柜的说......求您、求您!我掌柜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他要是知道我偷东西,一定也会对我起疑心......”小二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便簌簌掉落,哭得涕泪四流。

唐淅无语,刚要让那小孩快回去,忽的灵光一闪,回身和他义父对视了一眼。

他义父在夜色中像水中的花一样,清丽隽逸,漂漂亮亮地立在那。和他通了心意后便款款走来,对着店小二掐诀摁穴,像刚刚对他一般。

那小二本来还在哭,被他们的动作弄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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