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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赐。

而今的长信宫宫人,有陆炜彤出嫁出宫之时留候长信宫的,另有,其余宫中侍奉的。

前朝宫人经过仔细甄别,勤快、清白、出挑的汇聚来此。

外人更不知,此事由兼任大内总管的禁军主将君仪亲自督办。

“梦蝶,你可知,皇亲国戚下落如何?”

梦蝶本就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她对主子自来忠心,眼下,她轻声回话:“回殿下,奴婢打听到,眼下列位皇亲重臣及亲眷圈囚于大明行宫。”

陆炜彤扭头,继而问道:“驸马在何处?”

“回殿下,奴婢不知驸马大人是否在行宫。”

“有劳你了。”陆炜彤从梳妆匣中取几枚碎金子递过去。

梦蝶顷刻跪下,垂首道;“谢殿下垂爱,奴婢不能受。”

“我记得你家中尚有父母姐妹。高堂安在,”陆炜彤倾身虚扶梦蝶起身。她牵动酸痛处压皱眉心。她安稳声线跟道:“另者,驸马与叶氏族人下落,仍需要托付你调查。”

梦蝶推辞不过,接过公主赏赐,俯身诚挚道谢。

·

长信宫的风吹草动,无不有专人留意。机灵的内侍一路小跑,口耳相传将消息很快传到总管大人耳畔。

君仪总管彼时在勤政殿暂且阻拦太医匆忙脚步,例行为皇帝亲试汤药,确认汤药无异,放行舒小太医上前侍奉皇帝用药。

舒意屈身,低眉顺目跪坐御案之侧,捧出白玉瓷碗,奉前,轻柔道:“陛下,时辰到了,请您用药。”

於唯澈亲手接过药碗,且谨慎避开对方的手,抬眼,压着咳意,哑声回绝眼前之人:“多谢。朕自己来。”

舒意撤手,继而为皇帝奉上盖碗茶。

於唯澈紧蹙眉峰将汤药浓苦逼入喉中,展开茶盖,端起素瓷盖碗轻嗅,舒展眉梢,垂眸打量清亮的茶液,好奇道:“这是百合花茶?”

“正是,陛下容禀。”舒意温言,抬眸凝视上位者,不卑不亢,“此茶以百合佐莲子枸杞护肝草泡制,宁神益气养心滋阴,且有解毒之效,对陛下龙体大有裨益。”

於唯澈抿口茶,

少女目光柔韧而包容,於唯澈端视着她,看清她清澈眼底倒影着的摆臭脸的自己,蓦然失笑。

“多谢你,舒爱卿。”新君将嫌恶汤药的神情换作新奇,手捧盖碗轻啜茶饮。甘甜馨香化开在唇齿间,仿若将她体内间或汹涌的燥火和缓平复了。

舒意垂眸,面容淡雅,气度端的是恭谨柔善,“陛下说笑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当属臣本分。”

这一厢相处从容。君仪静默观赏着,近前凑来一人。有内侍请总管大人借一步说话。

君仪携人撤出殿外,留君臣作伴。她去而复返,尽管遮掩神色,仍是被於唯澈察觉异样。

目送君仪近前,端坐御案后的新君端然,撑手桌沿。

四目相对,昔日同生共死的挚友各为静默。

君仪并无意图解释。她抱拳见礼,将要退去候立一旁。

新君启齿叫住她人,口吻以温雅不失威严。

一身轻甲内衬锦袍的君仪仰面,敬仰她家族世代忠贞的君王。

她仰望她的君,以满腔热忱。仰望那以文弱纤瘦的体魄的君,撑起复苏的空前繁荣的卫国。

受敬仰的卫国新君启齿轻问,言辞干练,她只道:“爱卿往返,所为何事?”

君仪抱拳,垂眸遮掩目光,“陛下请宽心,只不过是宫廷杂事。”

“宫廷杂事?”金冠龙袍加身的新君挑唇嗤笑,“何处宫廷何等杂事惹仪姐姐不快,澈愿闻其详。”

君仪迟疑,抬眸,眼底闪烁不定。

未等到君仪坦白。於唯澈撑案欲起,“事关与她,你回答,是或否?”

“陛下请息怒!”於唯澈余毒未清身子孱弱,她任性动气,舒太医倾身,搭手帮扶她。

於唯澈稳住身形,压抑着没来由的愤懑躁动,抽出身,淡漠睨视玉陛下“口口声声一心为她考量却一再违逆她心意”的故友旧臣,

“君大人,朕在问你,你方才获悉之事,是否关乎陆炜彤?!”

皇帝撑着,一口气将问责道出。气度轩昂,君威凛然。

“陛下请息怒,臣无状。”君仪跪下来,颔首坦白,“方才是监察长信宫的宫人来报,一宫婢受长信宫主人之命出宫往大明行宫而去。”

於唯澈塌腰,萎靡下来,双手支撑在御案,高高的心气垂落,随着呼吸砸落在桌面。於唯澈茫然无措眨动双目,不期对住倒映着的灰败颓靡的自己。

呵,叶疏桐……陆炜彤心心念念的,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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