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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初十,是为休沐日。光复卫国皇室的新帝勤勉,作息如旧。於唯澈寅时一刻起身,脱离温床与美人。
从娇软身体中抽离消耗极大意志力。睡时不自禁相拥的二人为外力分割。尺寸可观而炙热柔软自湿滑紧致的甬道中脱离,於唯澈摒息凝神,目光灼灼眺望相连的身下,强忍着欲望萌生再挺身将自己送回温室之可能。
而今的长信宫属皇帝后妃寝居,自有仔细准备皇帝起居所需。皇帝起身自立柜中取一身锦缎寝衣与常服。
右半扇衣柜整齐码放五层无不尽是皇帝制式的衣饰——朝服与常服、内衫、寝衣、衣带及配饰。
於唯澈随手选取每层至上的,自行更衣完毕,外观为绣金祥云纹饰云白广袖锦袍搭配墨玉腰带。
新帝对镜整理仪容。二十有二新帝呈现镜像以不符于青年人的沉着面容。
仪表得体的皇帝肃立榻前,垂望蹙眉独自挣扎梦中的娇人儿。
素肩裸露在外,於唯澈想近前为之拉高锦被,生生忍住。探入床帷的广袖下的手蓦然停顿,黯然收回。皇帝整理衣袍,悄声掩门而出。
寝殿庭院空无一人,相邻的殿宇有零落宫人洒扫。转向宫殿深处,当下谷香缭绕宫婢云集的小庭院当是新帝转去小厨房,新帝抬手轻唤为首的掌事宫女来,“转告御厨多备些滋补膳食。你们娘娘体寒,好生侍奉着。另个……”於唯澈本要嘱咐,陆炜彤不喜生姜红枣,只是到嘴边的话生生止住。久病成医,而今依赖汤药的她,也算是对药材食材一知半解的。生姜发热驱寒,红枣养血益气,对寒性体质大有裨益。
新帝吩咐宫人仔细照顾切勿怠慢,昂首阔步离开留宿之处。
君仪领皇帝仪仗候立长信宫外。君仪得见宫门开启皇帝步出,口呼陛下迎上前。
新君威仪撑至身后朱红宫门闭合如初。撑至君仪上前搀扶。於唯澈汗湿的冰手搭住君仪,不动声色转移重心依靠对方。
“回罢。”於唯澈贴在君仪耳畔轻道。君仪搀扶皇帝上御辇,朗声吩咐仪仗“陛下起驾回宫!”
御辇之上,皇帝端然倚坐。君仪单手握剑单手攥拳。漫漫宫道上,她甚至能感受到陛下搭手那短短几步路沾附她袖边的汗流。
狭长宫道上寒意暗涌,与濡湿衣料相贴的肌肤,寒冷如冰。
·
陆炜彤醒来一身酸痛。她干洁的身子遍布斑驳,遍布忘情放纵的痕迹。
她侧卧着醒来,身前身后冷冷清清。
缠绵与激情消散在昨夜,一去不返,无可流连。
自解毒转醒,昨夜不过一夕相见。
沧桑巨变,恍如隔世。
转醒几日,认命当前自己与她,民与君的无上差异。总是按捺不住沉浸名为和美团聚的甜梦……她苦守昔日闺阁,朝夕翘首,盼望心上人到来一解相思情苦,真迎到她,只见冷面冷语的君主。
……
床边空无一人,她撑身而起,转身垂眸,眼转向眼尾处明媚的服色,意外得见玉枕边整齐叠放的锦缎小衣与玫红里衣。
陆炜彤拥着被子,捧起整洁的贴身衣物在胸前,心道君王并如所见冷清薄幸般。
每每念及当她家国危亡时那人的君子道义。她昏迷之际接收的那人倾心呢喃,陆炜彤挂念心尖,恨不得余生追随。纵使於唯澈如何对待她都能体谅接受,只不过,陆炜彤心头尚有一人搁置不下。
——是她曾经的驸马叶疏桐。
依稀记得蜀君逼宫东启覆灭那日,她饮毒酒救小澈时,驸马叶疏桐携府兵赶来营救。
如今她奇迹转醒康复,仍错失叶疏桐的音讯。
七载夫妻,纵使公主殿下对她的驸马并无爱恋之情,总归是亲厚情深的。
陆炜彤自行起身,揉酸痛的腰肢,打开衣柜,留意到另边柜门中皇帝衣装缺了件云白色锦袍与绛红内衫,陆炜彤垂眸,不禁臆想这般穿着的清朗君子伫立身前的俏模样。当即脸颊生热,娇容微赧,
十余日,生死变故政权颠覆之后,她与她仅昨个一面之缘,一夜之欢。
十余日,剧变之后,新帝称帝,而她前朝皇族陆氏后人沦为贱民;
十余日,再见之时,她为一偿心愿温顺迎承,而那人疏离冷漠相对。
肌肤相亲,亲密无间,温馨伪装下,实则,温情残破。
陆炜彤心有痛,有怨,更多是期许。她期许与君再会期许良心剖白……
她遣散纷繁思绪,自立柜左手边取一身绯红内衫内衬,另取惯常穿的齐胸襦裙。她披起襦裙镜前端详,微光透入窗纸中,将其上的金线蝴蝶纹饰勾勒得栩栩如生,陆炜彤穿戴起淡红襦衣与血色罗裙,一身妍丽色衬得她面若桃李……
昔日尊贵无匹的长公主殿下事必躬亲,穿戴衣饰,散发坐于镜前,启齿,柔声呼唤宫婢。
贴身侍奉的几名宫娥依旧是前朝留存的长信宫人。
外人有所不知,这是为卫国新帝为长信宫主人破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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