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3 / 3)
烦就来了。不管是血脉联系还是经年情意,比起他们对齐凉州病态一样的爱慕都不算什么。齐凉州在他们眼里是不会有错的,我实在不想面对齐凉州身边的三个环伺又充满占有欲的男人。
于是我拿上钱包打算出门给他买身衣服,索性商业区不远,地铁直达。
齐凉州拉住了我的手,我以为他是要跟着我出门玩,于是哄道:“哥你穿成这样不能出去,我很快就回来好吗。”
“你也不用出去,”齐凉州晃晃我的胳膊,“我穿你的不好吗?”
我忽然就想起了有天我跟朋友聚完回家,推开门看见正在倒水齐凉州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衬衣——小舅舅的,随着他的走动腿间滴下了什么东西……
“不行。”我说,语气大概有些生硬。
“为什么啊?”齐凉州看上去有些委屈,“我不可以穿你的衣服吗?”
好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真是被娇宠坏了。
我从衣柜里翻了一身递给他。
齐凉州欢天喜地地直接在我面前开始换。
我很自觉地背过身,打开电脑做我自己的事情。
我听着身后西西索索的声音,说,“哥哥如果气消了,就回去吧,小舅舅和大哥会担心的。”
“嗯?”齐凉州正在给自己套上加棉的卫衣,疑惑的声音穿过厚重的衣物显得有些闷闷的,然后加快了自己穿衣的动作。
齐凉州跑来直接从桌子底下钻到了我面前,我不得不把椅子向外挪一点以避免和他靠得太近。
他咬了咬嘴唇,委屈地说:“谁生气了?我就是想来看你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只有和他们吵架了才会来找你的啊。”
不是吗。如果是其他人将齐凉州气到负气出走的地步,那么最后出走的必定不会是哥哥。如若不然。那么冲突一定是爆发在了他们四个之间。大概不久之后那三个人的电话就会打到我的手机上。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一直不跟家里联系,又去了这么远的地方,我们都很担心,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水土不服。”哥哥细长的眉毛拧在一起,殷殷地望着我。
“嗯。”我应了一声。
跟他争论这些其实没有意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真的是来看你的,”或许是因为看我脸上的敷衍之色太过明显,他放软了声音再次说道,“你,你,你零花钱够不够,需要在附近买房吗?”
我对“来看你的”这四个字莫名地反感,原因也说不清,总之有些荒诞的感觉。我几乎哭笑不得,说:“不必了,哥,我现在十八岁零四十一个月了,不必再麻烦家里。”
“怎么能说是麻烦呢,你还是个学生啊,”齐凉州看着我,“你有事向家里求助不是应该的吗?”
我歪头看着他,问:“哥,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向家里要钱吗?”
“……”齐凉州抿了抿唇,没说话。
“升高三的那年暑假,我去跟我同学一边打工一边搞比赛拿了奖金,你们注意到了吗?”
即使暖气兢兢业业地温暖着室内,宿舍的气氛也冷得可怕。
好像把话说过头了,这样不太好。好歹是亲兄弟,招人喜欢也不是他的错,我想,要不要哄哄他。
我把杯子递给他,说:“水凉了,喝一点,会暖和的。”
齐凉州捧住杯子,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
他好像很伤心,那一双笑眼失去了神采。
然后宿舍门被敲响了,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飞扬欢快的声音和人一道进了门:“小师弟——听说你被老爷子骂了一——“
是师兄,他有我宿舍的钥匙。
师兄一句话没说完,最后一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我正好奇他抽了什么风,就见他颤颤巍巍地抬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齐凉州。
我这才察觉我和齐凉州还是刚才那样,他被我圈在桌椅之间,上下俯仰彼此呼吸清晰可闻,很亲密很暧昧的姿势。
师兄一脸震惊,指着我椎心泣血哀哀戚戚地说:“齐寒枝,你前两天才跟我花前月下互诉衷肠,今天就美人在侧白日宣淫,你有心吗?啊?”
我一脸冷漠。
说实话我早适应了段汝宁这戏精跳脱的风格。这厮满嘴火车跑个不停,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跟你说正事,什么时候在跟你扯淡,什么时候既在跟你说正事又在跟你扯淡。
我前两天就是趁着跨年憋不住给他挑明了心意,还被他含含糊糊糊弄过去了。
对于这种人,就该——
“是啊,你年老色衰又吊着我,还不许我另觅良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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