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打手心）（2 / 2）

“坐这，我有话同你说。”

沈逸点了点头，从旁搬了顶凳子，刚要坐下，身下就被沈盈素塞了个垫子。

“你恨娘吗？”沈盈素一开口就惊得沈逸站起身来，“你坐下，坐下。”

“你从一生下来，我就没关心过你，平日见了，也是责罚你，我承认是我的错。我想过好好对你，补偿你这些年，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没法做到娘对儿子的疼爱。那日气急打了你，我就想着，放了你，也放了我自己。”看着沈逸痛苦的目光，沈盈素也十分揪心，“我不是不要你，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相处。”

“娘恨他，所以也不喜欢我。”沈逸哑着嗓子问道。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多年，他坚信答案是恨，所以沈盈素才会把对他的恨转嫁到自己身上。

“我不恨他，他是我一眼就爱上的人。”沈盈素想到顾鸿远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可娘都不愿意看我的脸。”那个漆黑面具，笼罩了他整个童年。

“你不知道你有多像他。”沈盈素苦笑，她大概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洒脱，反而执念了这么多年。

九然端了酥酪进来，一碗俸给沈盈素，一碗给沈逸。沈盈素也是这次去临江见沈逸爱吃，回来便叫厨房比照着做，味道竟比临江的还好吃些。

“我没有碰过那些女子，我只是……有些好奇……”沈逸解释道。打虽说已经挨了，可他不想被沈盈素误会，但也挨的不冤，毕竟他却是去了。

“很疼吧，我昨儿瞧着还在流血。”沈盈素有些内疚。

“本来已经愈合了，”沈逸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急着回来，骑马，又裂开了……”

声音越来越小，沈逸小心翼翼的朝沈盈素看去，就见沈盈素瞪着眼睛盯着他，沈逸双腿一软，就想跪下去，听沈盈素怒道，“九然去拿戒尺！”

九然扶额，这小主子也太实诚了些，“主子，小主子伤才好些，再打怕是坐都坐不下了。”

“你替他瞒得到是好。”眼见沈盈素的怒火要烧到自己，九然连忙跑开，哪里还顾得上沈逸。

沈盈素从九然手中接过戒尺在手中掂了掂。只瞧着这柄戒尺，沈逸就觉得如今和凳子接触的部位火辣辣的疼，抽出来的伤还没好，再挨戒尺，明儿个就甭想爬起来了。

“伸手。”沈盈素道。

沈逸一愣，这才意识到，沈盈素是要打他手，手上肉少，不如屁股抗揍，更何况这打手心实在是用来惩罚小孩子的，他如今都这么大了。沈逸红着脸，小声道，“娘还是罚别处吧……”

“也行，打完屁股再打手。”

“别！别……”生怕沈盈素反悔似的，沈逸连忙把手平伸出去，掌心朝上。

戒尺在掌心点了点，沈逸的心也跟着一沉。戒尺啪的一声砸在沈逸手掌上，一条红色的印子贯穿了两只掌心，没有意料的疼。

“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爱护自己！”

“身上难受不知道多休息吗！”

“动不动就跪，什么时候养成的臭毛病！”

“再让我发现你折腾自己身子，我就拉你到正殿去扒了裤子揍！听见没有！”

“说话！”

“听见了……”沈逸羞的满脸通红，沈盈素说一句打一下，一副训小孩子的模样。两只手掌心微微肿起，倒是没有多疼，只是这训话实在是羞人，若是真被按在正殿扒了裤子挨打，他只怕会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沈盈素也是偶然间见后院负责洒扫了妇人这么教训她的儿子，依样用在沈逸身上，她也发现了，沈逸就吃这一套，知道羞了，就会记着不再犯。

把戒尺递给九然，拉过沈逸举着的手，小心的揉着，“看你还敢不听话的。”

“不敢了……”他是真的被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