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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得先生意思,”李少俅在炉边看着他渐渐退至船篷里,知道是想拉开距离,说话清醒,“李熳那差点涌起的江水,是曾有一年,江州压下去的灾疫。”
不过半日州司里看卷,就能找出这件事来?陆琰停下后退的举动,望着青年边讲边擦去额间水滴,不答话。
“病疫突来,陆先生救得,”李少俅在水里待得久,也更狼狈,但他浑然不觉,说着正事,挽起袖子揭开炉上锅盖,任凭其中肉香四溢,“国之久病,陆先生就打算袖手旁观吗?”
彼此心照不宣,陆琰一歪嘴角,躬身过篷,在另一头,手扶了摇橹。小舟可金贵了,载条龙,与他这渺小浮尘似的人物同行,可龙君非要将船橹送给他把持,信任无比。
“先生看到了,我是个不善水性的君王,”李少俅闻取香气,仿佛是腹中饥饿,不愿失态,又盖上了,仰望船尾独立之人,“这平路是走得宽广,可大路渐向水里头去,我想来江州寻好舵手,正巧撞见了先生。”
陆琰被逼近了两日,现下想斥责帝王儿戏又少耻,异想天开,非将内外的勾当,全放在他一人身上。可这人不就是天吗?只要想,只要愿,此刻拿着橹的随时能换旁人,比如有知趣人乖巧,晓得领赏。
朝政就似此刻,皇帝在船头张扬,恩威普照,可船尾需得有人驱动,还能照应了一船安康。
他若在那条巨船之尾摇动,戴着斗笠披着蓑,谁又真正在乎呢?
必要时推下船去,跟襄王府的日子,并无不同。
这是龙君,所驶龙船,舱中有整个国朝,陪着他起伏。
陆琰远远给出绽放的笑容,阳光衬了一半,是对面人希冀的美景,金色滚过边缘,分不清朝夕对坐。
“江风易冷,陛下先更衣吧,别染风寒。”虽是热夏,但他们俩都在外面,还湿着浑身上下。外披一件裹着陆琰,已是淋漓,但他不怕水浸,容易出事的,都是那北来的莽客。
李少俅琢磨出味道来了,刚从大船上带下来的其他衣物还在臂间挂着呢——他举起来空中乱摆,像是要扔给先生接好:“衣服只有一套,陆先生是襄王府上的宝贝,凉着了怎么办?”
“陛下莫要小看微臣。”陆琰下巴扬起来否认,这君臣二人私下里,远比预想更近些,全然不像刚相识两日。
李少俅看那副模样,坐不住,站起身来,扔开衣物,想要绕过炉子钻篷子;不想对面膝上用力,船身跟着摇晃,皇上站不稳还顾着一锅菜,愣是被晃得坐了回去。
“先生这是何意?”他笑开了,带着点青春无赖的气质,两手撑着船沿,一用力也能晃起船来。可是他低估了陆琰的技术,把稳橹柄,掌舵人纹丝不动。
“先生要是不说,那我胡乱理会了!”李少俅明白自己在这里占不到上风,稍一起身,就脱去两层湿黏在一块的衣料,“先生又让我更衣,又不让我进去,分明是要我就在这儿给先生欣赏,不对吗?”
这话听得陆琰渐渐收了笑容,但再怎么晃动,也挡不住那昏君动手,三下五除二就光裸着上身,水珠纵横,肤上光滑玉润,阳光燎过一半,看得人能在江面水汽里,干燥了喉头双唇。
多年轻娇嫩的肉身啊,非要在他面前,摇曳了美色,夏日逢春。陆汝尧见过多少无理取闹的人物,却没有哪位能像李少俅这般,胡闹闹在心头擂鼓处,让人只能说得出一句:“……陛下自重吧。”
他抬手指了指没走多远的大船,卫兵一排紧盯着这边,看不真切,但一个白花花的皇帝,还是隐约可辨的。陆琰垂眼只将船向上游摆去,再多些距离也好。
可是青年张扬大笑,扶在腰上假意要除去……汝尧先生抄起身边木浆,一道水花就砸在船头,是赶人快点入篷,不要丢尽皇家颜面。
“先生。”李少俅在篷内安稳不了,唤他。
“先生?”锲而不舍,是坐在篷中只能看到腰腹,再往上,他想起来了,前面可是有个温柔的去处,还没探得。
篷里刚要第三声叫,陆琰蹲下来,盯着此人还要如何。
“先生可知道,”李少俅压低了身体,蜷缩着,自下而上看人,边诱人细听,边勾勾手要附耳低语,“秦幼贞手上有个外洋来的宝贝,即便这么远,也能看见这船上的事情。”
陆琰听了不禁扭头张望大船,似乎没有大学士的官服颜色——自己却中了计谋,衣襟被突然爆发的猛兽抓住,给拖进篷里去。
船身摇摆,锅盖晃荡,江水气夹杂着菜里香料,被忽大忽小的炉火托着,高低不定。他被人拉过去揽着翻了身,躺在船底凹陷处,双腿给垫起来,自然而然就缠上李少俅。年轻人滑腻的肌肤离得近,热火逼来,可他再没有后退的一步。
被这么一个人在极近处凝望,陆琰偏了眼神,又回来对上,等受不了再扭开头时,没机会了,对方叼住他的下唇,舌尖勾画了情丝绵绵浮动。
“汝尧先生,从没当众下过水,是因为……”李少俅说着,但不放过他唇舌喘息,一手自他身侧,推到胸前,“这里怕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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