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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将我想成一样货色。”
这最后一词不敬,如同沉重的罪责扣下来,就在陆琰头顶,“先生想说的,是我先祖们屡屡动起的念头。削藩,可以。若是百姓一片安乐祥和,不为藩王皇戚所苦,我又何必下手,扼杀了笼中鸟雀呢?”
藩王之属不过笼中鸟雀,那他陆汝尧又是何等货色,与这群鸟雀同流,缩在笼子的角落?陆琰想移开目光,不看那灼灼耀目的青年;可李少俅突然伸手,扶在他面颊上,让他拧转回来,再听其谈。
“我看见,江州州司井然有序,官员课考严整合情,三年五载持之以恒——不动旧制,便有人能一改上下风气,绝不是只因州官开明兼听。”年轻的帝王自入北江以来,就不是寻常皇帝的模样,他恳切又自信得如同刚出师的学子,在襄王府别苑中,要扭转乾坤,“藩王与州司勾结者有,可若能从根本上断绝其中可能,先生,我何必痛下杀手,摆弄是非,挑拨了地方与朝中离心离德,自毁前程?”
李少俅是不想拿李熳开刀的意思,他在乎的不是那些折腾不起风浪的同族子弟,而是朝政的根基,又正应了陆琰掩藏的心思。
“陛下说这番话,确想诱臣上钩了。”他被捧在脸侧,要是烧起热气来,会被人直接发现。可是陆琰想要烧起来,一道飘渺已久的天梯,在他眼前清晰了,他抑制不住自己,烧起来。
是李少俅天生就能抓着他的命星,加以利用吗?或许是因为眼前人,他才会准许自己颤抖着热了身体。
唇间先烫,年轻人凑过来,舌尖自其上抚过,轻笑在最近处;尚未出声或是躲避,李少俅猛然袭来,直顶开他的齿缝,交融。陆琰没有合眼,只看着那眼睫细密,眼角飞扬而上,能教人一时心魂纷落。
“我确实想诱先生,”李少俅稍一放松,就是一双欲火中烧的美目,死死将他缠住,“不畏高墙深院,想带先生,上那凤台紫宫。”
权欲,私欲,肉中之欲,不论何种欲念,最可怕的就是帝王诚心。他得支撑好了,若被这样的心拴住,最后只能落得,粉身碎骨。
“要是先生在江州,并不重要……”李少俅说着,嘴唇蹭过他下巴上的胡须,好像凭借此处,就能摸透他心神的颤动,“正好,我想让先生在京中,做个最要紧的人物。”
他得撑住。
“陛下若是想寻个新奇,微臣并非良伴。”他趁空说着,坦然暗示了谣言中那些“新奇”的猜度,实有凭据。
李少俅听见,总算远了些,但那鼻息还是纠缠了他的,而年轻人不知想从他这里,发现些什么。
“先生这么说,”那骤然拉开的距离,仿佛是要认定,皇上虽幼,但知礼,“那我唐突不得了。”
陆琰双唇还未合起,一颗心被抛落了底,不是安稳,却有留恋之余情。
唐突……一日之间做了如许多唐突之事,又要在此刻,不愿唐突。上齿咬了下唇,紧皱的眉头换到他面上,他是看着李少俅起身退步。
“我还是想要先生,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地亲吻,心甘情愿地跟随他的脚步。
还是那来处,只不过月亮像是换了位置,让李少俅的面孔,亮在他伸手不可及的地方。
他得撑住。
“世子虽纯孝,但不是愚蠢。”陆琰说得轻,可李少俅耳朵好,在墙顶上也能听见。
“山上那些话,是臣让世子,透露给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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