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人(2 / 3)
旁人唤我敖泽。”
敖泽叹道:“说来你我之间原本是无甚缘分的。那年我痴恋人间乐曲,忘了天界交付的引水之责,致使连山一脉水流干涸十年有余,靠灵水依存的无数生灵失水而亡,降下了天罚。”
“真龙替我向天界求情,天尊罚我入轮回百劫,体察众生之苦……不巧最后一劫轮到靖朝,投了那梁粟帝的胎命,后又遇见了你娘亲,生下了你。”
一番话听完,秦笑指尖都泛了白,半晌后低声问了句:“那母妃……现在何处?”
“一介凡人,自然是入了轮回。”敖泽答。
“那……”
秦笑未发现如今他竟这样爱哭,从前做安王时都没流过泪,现在一张口就要掉下泪珠来:“父皇是下凡历劫,母妃是萍水相逢……我夹在中间,到头来又算作什么呢?”
敖泽的话真是不公平的。他一句轮回百劫便把自己置于整个因果之外,而与他结了同心的那些后宫女子,难道是他一时兴起豢养在身边的吗?如果这样,那生下他和几个哥哥,最后冷眼旁观他们自相残杀,这又是什么呢?
这话说完,倒叫敖泽也愣了。他从前只觉得这个孩子比他几个哥哥要勤善些,更慈悲些。如今判作仙君也是意料之中的命数,不曾想他心思竟那般细腻……倒像是个受了委屈要讨安慰的女娃娃。
一阵尴尬间,秦笑也觉得此时掉泪有些不合时宜了,他伸手擦眼泪,却没料到已经哭狠了,怎么擦也擦不完,袖口、胸口沾湿一片。
……倒更叫他胸中悲色增多了些。
无奈下,敖泽去问那老者借了块帕子,再转身要递过来时,却被面前一幕惊得玉箫一抖,手中帕子都差点没抓稳。
秦笑身旁那位俊美的银发仙人,正将人拢进了怀里,额头抵着,一边替他拭泪,一边低声哄着说了句什么,又温柔地在鼻尖落下一吻。
这般的旖旎暧昧,环在殿中的仙娥们都躲闪着目光,拿袖子遮了脸。
他记忆不深,看着那人觉得面熟……后又联想到朝评暮判之道,才恍然想起,这人是梁粟十八年下狱被保的那位状元郎。
距离不远,他就站在两人面前,那句极度私密的话就这么传入了真龙囚牛的耳朵里,生平让他第一次有了小儿成人的感慨来——
“贵妃娘娘生下你,如今是把你算作了我的宝贝。”
……
一番相认到此,自然无需再言。敖泽将两人送到了大殿之外,又在临走前喊住了卿闻,犹豫再三,道:“状元郎,我非是要占你的便宜,只是好歹我也算作了小儿的父皇……”
他说着,又觉得尴尬,闭了口。
卿闻牵着秦笑,闻言颔首。
敖泽看着匿在卿闻身后的“小儿郎”,干咳一声接着说道:“非是占你便宜,也总要替人讨个名分。”
“你如今……如今是该唤我一声,丈人了?”
这下倒让卿闻愣了,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眼里笑意盈盈,应了一句秦笑也能听到的:“岳丈大人,是子婿失礼了。”
讶异的是,这句分明算不上什么情话,但它痒酥酥地爬进秦笑耳朵里,覆在心上,让他心热面热,连带着脖子都红了。
这般攀谈,最后秦笑总算松口与敖泽换了拜帖。
……
回到雪殿,天边正落了金色的晚霞,给院中积雪披上了一层温暖的裙纱。
夕日将倾,秦笑自觉钻进了卿闻的怀里,将手搭在那人肩头,问道:“我何时同意你……做我秦家的姑爷了?”
又稍稍用力地捏人的皮肉,带着几分算不算威胁的狭迫,像是调情。
卿闻搂了怀中人的窄腰,做出一副委屈神色道:“小安王这般厉害,教人日思夜想也见不到,见到了便要哭,我这样好生哄着、亲着、跟着伺候,如今连个安王妃的名分也没有吗?”
秦笑听着听着便眉尖一凛,假意正色道:“你瞎说,我何时让你伺候了?”
“算到今日,倒未曾有。”卿闻亲了亲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喃道,“那哄着亲着,该怎么算呢?”
“嗯——”秦笑略一正色思索,眼底闪过几抹狡黠,环上脖颈与人咬耳朵,“我听过几件前朝秘事,说是有皇帝管你这般人……唤作男宠的。”
眼见卿闻登时寒了脸,秦笑又飞快地补了一句:“当然!若是……咳,若是伺候得当,教人高兴了,也能给个名分的。”
到后面几句,秦笑简直要将自己缩进衣服里。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就讲了这样的话来……两人分明没做什么,结果一句欲求不满的味道。
“哦?”正忐忑着,就听卿闻无甚情绪的来了这么一句。
再要抬头时,一阵天旋地转,已被人压到了床榻上,还是自己的那张床。一想到几日里两人在这上面都做过什么,秦笑觉得脸上又是烫热一片。
才刚哭过,眼尾还泛着未消的薄红,一张面皮温润乖巧,浑身上下都是自己喜欢的,偏偏嘴里还说着那样勾人的情话,惹人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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