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搭个男人上床我已经游遍世界(9 / 11)
春光旁落。
“ANA,我们去哪种包房?”
“我想唱歌。”
说了十来年英文的唇舌,在音乐响起来的那刻,返回到它们年轻岁月的记忆与习惯里。
十年前的老歌只剩下最有名的才能留下来。我拣选,好心分手,倩女幽魂,共同度过,旧情绵绵,李香兰……好少,很多歌都没有了。记忆里的歌曲,都没有了。
“你唱什么?”我抬眼问那烂人。
“我自己来点。”他居然真的懂得如何点歌,我记得从前他只是个小官员的时候,就已经习惯颐指气使,安心享用别人的服务代劳。
他用遥控器,输入一些数字。
我听到很熟悉,却说不出名字的钢琴前奏。
然后快六十岁的烂人,拿起麦克风。
他声音苍老凄凉。
有没有一扇窗,能让你不绝望。看一看花花世界,原来是梦一场。
一刹那,我的眼泪忽然下来了,模糊住我的黑框眼镜。
积攒了十几年的泪和痛。一个老人,末日一样的歌声。
他唱着,声声都似催促。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输,有人老。
到结局还不是一样。
有没有一种爱,能让你不受伤。
这些年,堆积多少对你的知心话。
什么酒醒不了,什么痛忘不掉,向前走,就不可能回头望。
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
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
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
你的苦,我也有感触。
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输,有人老。
不可能,回头望。人海中。
烂人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有混浊的光。
“ANA,我一直也,没有再结婚。”
三个月后,S市文化局副局长周荆先生,与美籍华人ANASHEN博士,喜结良缘。
男方五十九岁,女方四十岁。
结婚半年以后,因为妻子不愿意放弃美国国籍,于是周副局长主动打了退休报告,得到批准之后,以私人名义注册了一个中美文化交流组织,其实就是一个背景颇为雄厚的留美中介。
一年以后,周先生与周太太想要一个孩子,陪伴度过暮年的寂寞。
伯利恒医院接待了这对无论在美国还是中国都属于上流社会的夫妇。
他们从周荆先生体内取出精子,从ANA女士体内取出卵子,让它们在试管中结合,然后在实验室的人造子宫中生长。
一年以后,我们得到我们的第一个女儿。
3700克,七斤四两重。
我为孩子取名字叫做“周续。”
又过了两三年,在周荆的六十五虚岁大寿上,我们得到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这次是个男孩子。
“叫什么呢?”他问。
“还是我做主吗?”我问。
“当然你做主。你是博士。”
“周榕。”
一只猫跑过来,扒着摇篮边上望。
这是墓园猫的第几代子孙了?我已经算不清楚。
我们住着大大的庭院,我不再是妓女,而是十几只猫和两个孩子的母亲。
孩子一天一天长大。续是个霸道的姐姐,榕是阳光的弟弟。
有一天,周荆带他们出去钓鱼。榕钓上来一条二十五公斤的大鱼,兴奋的十岁小男孩跑去推他年老的父亲。
“爹的,爹的,我钓上来了,我溜了它一个多小时,还是钓上来了!”
老父亲安详地望着他,嘴角带着笑意,却久久没有回答。
周荆,在他享年七十五岁的时候,突发脑溢血死亡。
我在医院陪他,看着这个烂人休息得如此开心,平静。
榕跑过来安慰我。“妈咪,爹的和SNOW去了一个地方,你不要难过。”
SNOW是两个月前过世的白猫。
阳光洒下来,我伸手轻轻触碰这个我人生中唯一的合法丈夫,将他满布着老年斑的皮肤,试图去抚平,抚平。
下葬之后,便是暑假。我同往常一样,带着续和榕回国度假。
小孩子们长大得神速,续告诉我说,她在S市有了网友,这次回去一定要见面。我说好,好。
结果那天我开车送她去聚会,却走错了路。
下着雨的天气,续撅着嘴巴,不停跟电话那头的男生撒娇,却不知道帮我问一问路。城市变化得太厉害,我的卫星导航仪又偏偏出了故障。
“妈咪,越开越没有路了。我要去的是21CENTERY公园,不是郊区哎!”
“妈咪老了。”我调头,终于看到一大片绿地。“看看那个是不是?”
我们下车走路。
“啊……这里不是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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