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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流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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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尼没有死。他浑身血淋淋的被抛弃在一处垃圾堆旁,被清洁工当成抛尸现场报了警,结果警方发现他还有气,当即送进医院抢救。

醒来后,肯尼才得知自己胸口被划了三刀,腰腹间被捅了三刀,精准狠厉,但都恰好避开了致命处,除此之外,胸骨微裂,咽喉也有软损伤。兰迪警长面无表情地将这些事情告诉他,然后质问:“你又惹了什么事?”

肯尼摸着受伤的喉咙,表示自己还不能说话。

警长瞪了他一会儿,才将纸笔递过去。

肯尼用颤抖的右手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可能是抢马子的事,具体是哪个我也不知道。

兰迪庞大的身躯刷地站了起来,带翻了一把椅子,引得门口的护士探头查看。他眉头紧皱,在病床前转着圈:“迈尔斯,你别把我当傻子,我知道你们那些小混混的把戏,这种程度的伤,不符合你的层次。”

他紧盯着肯尼的眼睛:“你最好老实交待,是不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

肯尼微微垂下眼皮,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辛迪思的来访带来了一束鲜花,和兰迪警长为何格外神经质的原因。

她靠在床头,低声告诉肯尼:“一个男孩的尸体在河边被发现了,是三年级的安德鲁,死状非常……”她将声音压得更低,“听说从喉咙到腹部,完全剖开了。”

“报纸上没看见消息。”即便在医院里,肯尼依然保持着每日看报的好习惯。

辛迪思扯着自己带来的花束,不安地道:“媒体被压得很死,警方现在焦头烂额,当然不想记者们再来插一脚。”

焦头烂额的肯定不止警方,沃利斯校长应该也在其中施压了。

肯尼想了想,问道:“安德鲁的尸体,是哪天被发现的?”

“前天。”辛迪思声音低沉,“刚好是他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

肯尼摸着下巴,自己是三天前住院,安德鲁的尸体次日就被发现,难怪兰迪那老家伙会特地来关心我的死活。

“肯尼?肯尼斯!”见病患居然神游,女孩发怒了,“你能不能别这样……这样莽撞。天知道我听到你被人捅伤的消息时有多害怕,如果哪天有警察上门来通知我去认尸——我一定不承认你是我哥哥!”

“沃利斯会让你去认尸吗?”见辛迪思面沉似水,肯尼收起玩笑的表情,拍了拍女孩的手背,“我会更加小心的。”

肯尼在恢复行动力的当天,就提前出院了。他回到西木街的阁楼里,习惯性地朝42号那边张望,窗前的地板上,一个大开本的簿子展开,上面贴满了肯尼从旧纸堆里挖来的资料。

事情其实不难。他在制服男入住42号的当天就查出了那栋房子建成以来经历过几任主人,而最有价值的自然是它被闲置前的最后一任,索耶尔一家。

索耶尔先生从事某种酒类经销,索耶尔太太是全职太太,他们有两个儿子,一条宠物狗,模范的中产家庭。直到二十年前,索耶尔家在一夜之间离奇死亡:妻子在浴缸里被割喉,丈夫的胸腹被剖开,被自己的肠子悬挂在阳台前,刚成年的大儿子将整颗脑袋浸入一锅沸腾的肉汤中烫熟……

除几张模糊的偷拍以外,报纸上并没有刊登索耶尔一家遇害后的照片,但大多在惨烈的文字报道旁边附上了一张这个幸福家庭的合照:夫妻两并肩坐在沙发上,大儿子盘腿坐在沙发下,旁边是一个手里捏着玩具消防车的小男孩,背景依稀正是42号宅邸的客厅。

奈欧·索耶尔,肯尼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幸存者,在报道中销声匿迹的小儿子。他眯起眼睛,想象着相片里这个天真可爱的小男孩如何长成一个阴沉的少年,又如何长成一个强壮的杀手,不由得无声地笑了。

索耶尔家的小儿子回到了他的家,而肯尼似乎是目前唯一活着的知情人。

远处那扇紧闭的百叶窗后,奈欧或许正坐在他童年的卧室里,眼神空洞地目视前方。

肯尼学会了吸取教训,他没有再去冒险侵犯杀手的旧宅,只偶尔在奈欧出门的时候溜进去看一眼,留下个小礼物什么的。他做得很谨慎,他们没再正面碰上。

与此同时,他也在尽可能地收集关于索耶尔一家的旧案。更有效的方式是询问当年接触过这桩案件的警官,但肯尼与警方的关系不算融洽,他只能依靠本地的图书馆,并不着痕迹地向年长者打听,多少还是有点收获。

由于这种病态的沉迷,肯尼的事业停滞下来,他从来不缺钱,但也不能让业余爱好威胁固定存款。因此,录像店的罗布捧着红肿的腮帮子前来请肯尼帮忙看店的时候,他很好说话地答应了。

录像店的顾客有时候也很难缠,打发走一个性癖古怪的色情狂后,肯尼抽空靠在柜台前抽烟,忽然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哈,他现在是搬运工了,身边还停着一辆小货车,镇上的服务业最近真是欣欣向荣。

不远处还有另一个肯尼的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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