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脆弱(1 / 3)
耳边猎猎的风声遮盖了周围的一切声音,只有从血脉震动间传递过来的心跳声鲜活而有力。仿佛在这具没有血肉的木质躯壳里,也生出了一颗心。
似刹那似永恒的坠落中,一切都成为了虚无,唯有透过交握的手传递过来的坚定的力量依然清晰。
天清将顾青玄护在胸前,自己以背部朝向下落的方向。
他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了很多念头,又好像只是一片空白。
只是当他看到顾青玄在高坠的生死时刻,本能的抓住他的衣襟,双眼紧闭的样子时,脑海中突然只有一个念头——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至少,顾青玄不应该死在这里!
无数念力的光斑从他的心口处猛然释放出来,如漫天流星飞向四周。攀爬在背阴山体上的藤类在接触到那些光斑后疯狂地生长,交织出了一道道横跨两山的屏障。
第一次冲击很快到来。柔韧的藤蔓在速度的作用下变成了坚硬的棍棒,狠狠敲击在天清的背部。
下坠的势头为之一滞,紧接着又是第二次、第三次……
在一阵枝叶摩擦、藤条撕裂的混乱扑朔声中,两人极速下坠的冲击力接连摧毁了数层藤蔓网,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失重感消失了,顾青玄睁开眼,小心地从天清怀里退出来,四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两山的山势逐渐收拢,头顶的天光已变成一线,而身下则是雾蒙蒙的山涧,看不清下面还有多深。
他们停在了不上不下的位置。
确定周围暂时没有危险,顾青玄又去查看天清的状况。
他仍仰躺在那里,一只手按在胸口处,眉头紧锁,双目紧闭,表情隐忍,一口气凝滞在喉,良久才咳出一口血来。
顾青玄赶忙去探他的脉搏,却一无所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清的“肉身”是木俑的缘故。无奈他对此术一无所知,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
正进退维谷之际,顾青玄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山壁上有一个洞口,高度正好在能够攀爬的地方。他连忙将天清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踩着稀疏的藤蔓向那边走去。
洞口处地面平整,内壁光洁,像是人工挖凿出来的,还没后面连接着一段甬道。顾青玄先攀上洞口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况,才将天清拉了上去。
行了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甬道的尽头竟然还有一座洞府。
洞府面积不大,四周的墙壁和头顶的穹顶上镶嵌着数颗明珠,照亮了整个空间。正中的石台上,盘坐着一具干尸,经年日久,已经看不清面貌了。
他的四周堆放着许多竹简器皿,上面积着厚厚的灰尘,恐怕自放在这里时起,就再没有人动过了。
天清指着其中一面墙壁道:“那边似乎有些字迹。”
顾青玄扶着他走了过去。就着明珠的光,天清辨认出那是大篆,慢慢念出了上面记载的内容。
混沌之战过后,丹鼎派内部分裂成了两个派系,一派主张顺应道法自然,按部就班地修行练气。另一派则认为应该偏重修炼法术、法器,甚至为了实现功力的快速飞升,即便做出有违仁义道德的事也在所不惜。
两派势力相当,理念却南辕北辙,又无法相互理解,矛盾日渐积累,终于爆发了激烈的斗争。
最终,练气一派败落,这一派系上至长老下至弟子,不是死于争斗就是被迫远走。而洞中坐化的这位,就是当年被驱逐的某位前辈。他身负重伤,心知大限将至,又不愿离开,便暗中在山腹处开凿出了这处洞府,作为自己的坟冢。
“与吾随葬之古籍丹药,皆是吾与昔日道友之珍藏爱物。来者只需叩首三次便可自取。”念至此处,墙壁上再无其他文字。
两人回到中央石台旁,天清随手拾起一卷书册,抖落灰尘,扫了几眼便道:“这上面记载的是丹鼎派创派以来搜罗的各种修炼法门。丹鼎派门户虽小,收集的本事倒是独一份。”
天清心知目前两人不是力量还未复原,就是身上有伤,暂无别处可去,便拿起散落的书卷,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前世他就对这些法术很感兴趣,现在更多了从这些书卷中找到使他复生的移魂术的期望。
顾青玄看了看石台上坐化的遗骸,又回头看了看正埋首翻看古籍的天清,忽而想到这位前辈与天清算是同时代的人,说不定两人在千年前还曾有过一面之缘。
而如今一个已经故去了不知几百年,肉身朽烂不堪辨认,另一个却以木俑为身重获新生,眉目如旧恰似当年。观之不免有种沧海桑田,世事无常之感。
天清找到了些有用的法门,正看得投入,余光忽见顾青玄在石台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放下书不解道:“你真要拜他?”
顾青玄抚平衣摆认真道:“你既然要看这些秘笈,我当遵照这位前辈的遗言,叩首三下。”
说完,顾青玄交手于眉际,额头触地,端端正正地行了三次叩拜礼。
他行完了礼正要起身时,石台下方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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