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二十六章(5 / 10)
紫淤痕上,方河只觉胸间一切气息都被堵住,耳边嗡鸣阵阵,视野只余黑白光点。
“咳——”他甚至连话也说不出来,指尖灵力溃散,只能发出断续的嘶声。
“招来天雷需要献祭眼睛,招来魔修需要献祭什么?”安锦垂眸看他,仿佛盯着死物,“……你可真是能耐,到哪都有人护着你。”
“可惜,你倒是对他们避之不及,你丢下同门跑了,倒让我捡了疏漏。”
安锦五指扣得越发紧,就在方河觉得下一刻就要被绞断脖颈之际,他忽然又撤了力道,将他往地上狠狠一掼——
“魔焰焚身、碎魂炼魂、行尸傀儡……”安锦一字一顿道,“我在魂修这里受折磨时,可是片刻没有忘记过你。”
……明明是你意图不轨,明明是你囚禁在先,为什么却成了是我的错?
方河伏在地上,手指痉挛,冰凉潮湿的气息涌入肺腑,激出越发浓郁的血腥味,仿佛有重锤在敲击他的识海,视野忽明忽暗。
“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安锦挑起他一缕头发,极亲昵地嗅了嗅,“先是抽炼神魂,再是炮制肉身……他教了我多少,我便在你身上用多少。”
“对了,情蛊的滋味可还好受?那个魔修和师兄一直护着你,该不会是你在一路侍奉他们?”
“……”
“可惜啊,魔修还是厌倦你了,你又在这时候自请离开师门……方河,你把他们得罪了?
安锦拂去方河嘴角一点血迹,放肆大笑:“你自断一切后路,倒是便宜了我。”
他五指虚张成爪,落在方河头上,竟是要直接抽取他的神魂。
生魂离体何等痛苦,浑身皮肉都似被千刀万剐,方河周身剧痛难以言语,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痛到极致,反倒意识麻木,心间似悄然点起了一簇火焰,那火烧灼着他的不甘与怨憎,熔炼着屈辱与悔恨,焚尽昔日的瑟缩退却,只想奋起发力、将眼前仇敌杀个干净——
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了玉石俱焚之心。
焦灼之际,方河袖中一凉,竟是蛟珠自发滑出、滚落在地。
地牢中回声空荡光线昏暗,当啷一声响,一点璀璨金黄格外醒目。
“什么东西?”安锦下意识看去,正欲伸手捡起蛟珠,冷不防方河催动最后一丝灵力,蛟珠登时炸出数道水雾,逼得安锦退开一步。
但也仅仅是几缕稀薄的水雾,方河浑身灵脉几近碎裂般疼痛,这一式祭出便后继无力,颓然地垂下手。
“你可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妖兽的东西,你还招惹了妖修?”
安锦低声言语,手中却是黑雾涌动,看起来竟是要直接将蛟珠碾碎——
“哥哥。”地牢中蓦然响起一道空洞嗓音,那声音清脆稚嫩,却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言语,重重叠叠往复回响,在这阴暗牢笼间犹显渗人。
监牢对面,枯草之间,那个昏迷的孩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抬起头,幽幽看向安锦与方河,眼中金芒璀璨,明亮纯净更甚蛟珠。
他拉了拉身上过于宽大的白色外袍,缓慢站起来,一手直直指向安锦手中的蛟珠:“这个东西,可以给我吗?”
“你竟然……”
安锦陡然变色,正要转过去,身形却忽然凝滞,仿佛有极凶悍的威压施加其身,他背脊越发佝偻,像是有山峦倾压而下,迫使他不得不一点点跪倒下去。
“邪魔外道的东西,我没有在问你。”
他嫌恶地扫了安锦一眼,继续盯着几乎人事不知的方河,恭谨问道:“哥哥,我可以吃掉它吗?”
“如果你把它给我,我就能帮你解决这个不入流的东西。”
“你愿意吗?”
方河耳边只余尖锐鸣声,本是难以分辨四周响动,但那少年的声音却穿破了混沌感知,直直刺入他的识海。
……你要做什么?
他茫然地在脑海中发问。
蛟珠可助我恢复功力,我看你此刻危在旦夕,不妨让我救你一次。
那少年答道。
危在旦夕,前后无路,偏又遇上一个来历意图皆不明朗的怪人。
方河突兀想起当初与魔修的结契,一时竟觉得命运实在讽刺,兜兜转转,尽是轮回重复。
天道大概真的眷顾仙骨,从不给他绝路,只是在无望之际,赐他一个福祸莫测的选择。
而他其实从来没有拒绝的余地。
拿去便是,吃掉,或者随便怎么样,只要你能制服这个魂修、只要你能助我脱困——
——谢过仙君。
少年郑重道谢,恍惚间方河像是看到了一个躬身施礼的颀长白影,就在他倍感荒谬之余,地上的蛟珠被少年招至手中。
他擦了擦其上污迹,随即扬首,将蛟珠吞下——
阴暗牢中,俶然光芒大盛。
“你……主上明明……”
少年眼中金色堪比旭日,他步步走来,双手拂过栅栏时铁柱犹如霜雪般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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