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诱惑(4 / 5)
走进家院,有人递来伞,韩临将到口的喜欢顿住,撑伞给上官阙打上,等人走了,又说:“可是你又放心不下,我能怎么办呢?挽明月是不能乱杀的,这我知道,可是不杀了他,不断了我的后路,你怎么肯放得下心,怎么心满意足,怎么叫我日子好过一点。”韩临笑着说:“至于江湖,乱就乱了,我不在乎。江湖本来就不该平静。”
“在汴梁的时候挽明月提了让我跟他走,我没有答应。那时候我想,如果我跟他跑了,你又要发疯。要是逃了还被你抓回来,免不了一顿折腾。”
上官阙从他手中接过伞,往他那边让了一些伞面。
“挽明月是那样步步为营的人,我一拔刀,他再也不可能相信我,但他对我有些情分,对你,却只会欲杀之而后快。我确实对他有感情,可是我的友情爱情,为了你,总是像纸一样易破。何况当年杀你师父的时候,我向你承诺过,我会保护你。”韩临在檐下回身,望着漫漫雪地,手指搭上腰间的刀柄,眉目坚定:“只要我还活着。”
“快刀斩乱麻。”韩临刷的一声拔出长刀,雪天尤显刀寒,惊起阶下鸟雀。
他对上上官阙的双眼:“我们之间太复杂,不如叫他简单些。”
上官阙与他对望,手指握住腰间垂下的孔雀绿穗子:“你在示爱?”
韩临用杀死挽明月,这个与他共过甘苦的好兄弟,向他示爱,劝让他放下戒心。
“当今江湖,欲上青天挽明月最难杀,黑市他的命价最高。”常日的打磨令锋利刃薄,刀可鉴影。拇指轻拭刀背,韩临望着刀面的人脸:“最美的人要用最贵的聘礼求亲,我用这条最贵的命,你说好不好?”
诱惑叫上官阙不住捏紧母亲留给他的这件东西,在心中提醒自己,世间好事尽如琉璃,如彩云,都不坚牢。能把人长久握在手中就好,摸不见的感情,他不能贪。
上官阙松开穗子,扔下伞,捧住韩临的脸:“逢冬你体虚,春时燕回巢,是杀人的好时机。”
感情易碎,喜欢更是维系关系的下下策,他瞧不上韩临的喜欢,可他想要。
他好想要。
……
汴梁赴约后,挽明月的头上,好像永远浮有一片雨云。
被人盯上很不舒服,每多活的一天都像偷来的。别人挽明月可以不介意,但这次盯上他的是那个刀圣韩临。能将后背交付的最好的伙伴,最棘手的敌人。
门主不可能永远的龟缩在山城,灭自己志气是兵法大忌。那半年挽明月所有事都照做,只是身边带着很多护卫,韩临却并未前来索命。
因为是好兄弟,挽明月这条命,韩临留了半年。
次年三月,自敦煌返回山城,途经天水,韩临腕带间杂半黑半红相思子的红豆手串,领暗雨楼三十人在此处等他。
仲春雨多,但这一月的春雨于他们所有人,都不是好的回忆。所有人的身上,血掺着雨混着泥,血泥干在脸上,绷紧结块,再开裂,雨把春寒又卷上来,湿透的衣裳冷如玄铁。
双方伤亡惨重,一队逃,一队追。韩临盯着挽明月的身影,简直不要命,孤身一人往围护得严密的一道薄弱处攻,刀锋尽朝挽明月劈砍。
这次去敦煌,本是去与西北一窝土匪讲商路的事,因为听说那土匪的白面二当家当年曾与姜舒姜适两兄妹有过交集,挽明月此行带了她们过去。识于微时的感情总是容易点燃,这事二当家从中出了不少力,倒是顺利,却不曾想归途撞上韩临。
刀剑不长眼,这阵势总叫初见残酷兵阵的人手慌脚乱,姜舒和姜适不习惯械斗,却懂得避其锋芒,韩临也不对除挽明月以外的人下杀手。
那日是不巧,韩临从护卫圈中撕出一道口子,刀意径直刺往挽明月胸口,挽明月是能躲的,可姜舒不知道,那时整个护阵乱了,她被挤到挽明月左右,毫不犹豫替他挡了上去。她没有想太多,她只知道挽明月一死,无蝉门一乱,刚有的未来就又要不见了。没有预料中的痛苦,眼前有人倒下,滚烫的鲜血溅了她半张脸。姜舒睁开眼,一时间浑身都冷了。
姜舒抱住跪下的哥哥,之后的事就再也不记得了,好像有人在把她往外拽,可她哭嚎着不肯丢下怀中抽搐的人,死死的留在原地,那些人见情况危急,便没有再顾她。
姜适吐着血,只用为数不多的力气去为她擦眼前的泪水和溅在脸上的鲜血,断断续续地说:“你挡什么啊……吓我一跳……哼,你以为你挡,他就会收刀?你跟他才好了多久……傻妹妹……”
姜适捂着他胸口上的伤,哭着说:“哥,哥,你别说话了,哥,哥,我背你去找大夫,哥,哥——”
“你挡什么啊,挽明月死就死了,他死了,大不了……我想办法养你……咱们小时候,那么多年,不都是那么过来的吗……你要脸,我不要脸,我出去……我出去……”姜适没力气说整话了,忽然哇的一声对着老天哭了出来:“怎么办啊……我的妹妹……我要死了,以后谁疼你啊……”
暗雨楼一队人无功而返时,就听见男人嘶哑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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