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诱惑(3 / 5)
饭桌上她出言逗了他两句,摸出他是个实在人,舒红袖眼光不差。
上官阙跟桐桐应酬,以茶代酒讲些场面话,只不过他讲得随意,隔一阵就要扭过头给韩临夹菜,不许韩临喝酒,没完没了地问长问短。满屋的人都跟瞎子聋子似的,全当看不到,只有傅池不时困惑地朝这边望过来一眼。
上次见他们两个,上官阙还是秉公执法的腔调,哪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得好像韩临已全须全尾都是他的。反叫佟铃铃怀疑起来,莫不是从前猜错,他俩是一对纯粹的好兄弟?
一面想着,她也忍不住,到桌子底下勾住桐桐的手指,轻轻晃起来。
佟铃铃耳朵灵,又嫌闷,好开着窗睡,老觉得大半夜能听到楼上床在响,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上头住的上官阙。
她醒得晚,晌午时分才起,到窗边洗漱,那几日天好,眼前刀光晃来晃去,开始的时候追着找,见是韩临又挽着袖子在磨刀。最开头还觉得新鲜,她是知道他们这种使刀的,对武器的打磨在意得像乐师校音,就撑着头看。
后来见韩临日日磨,那磨刀声又刺耳,佟铃铃越发不能忍,这日终于走下楼去找他:“你这天天磨刀干嘛啊,声音又难听,怪吓人的。”
韩临的回答更吓人:“我要杀人。”
易梧桐和佟铃铃住到上元节才回洛阳,雪中目送马车走远,韩临一转身,见上官阙眼睫上粘了绒绒的雪,又默不作声地望着他笑。
似乎是只顾着笑,上官阙往街里走时,不慎踩到小孩子泼出来玩耍的冰上,韩临下意识揽腰扶住他:“小心!”
上官阙转头看着他,是有些吃惊的模样,点点头:“多谢。”
韩临发觉这是不该有的关心,攥拳拉开距离。上官阙依旧一厢情愿与他说话。
这次再见面,对着韩临,上官阙老是这样,此前的猜忌和喜怒无常,伴随韩临向挽明月拔刀,顷刻间烟消云散。
走到门口,上官阙执起他手,偏头拿脸给他捂手,问:“冷吗?”
隆冬落雪的下午,街上人少,送走客人的背后家宅,却是人声不绝,家丁的视线往这边匆匆一掠,再就收走了,并无任何驻留。近一月以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疼爱已成常事,人言方面,难免不太平。
补阳提气的药日日喝,雪天里吹着风都不觉冻。韩临摇头说不冷,眼睛麻木地从府内来来往往的家丁身上转回来,不再试着抽手,拇指捺了捺上官阙的嘴唇:“你满意了?”
上官阙开口轻轻咬了一下韩临的手指,笑着说:“猜猜。”
手贴在上官阙脸上,心口跳得都发疼。
指稍扫掉他眉睫上的雪,韩临问:“杀挽明月定在什么时候?”
软垂的眼皮撩起看了韩临一眼,白雪只显得那双眼睛愈发黑沉,上官阙正回脸,捧定他手,呵热气暖着,鼻息笑出几缕白气:“你很想杀他?”
韩临偏过眼像是想了一想,才又看向他,笑出来:“我要是讲我很想,大概你也不会信。”
上官阙眨眨眼睛,睫毛上的雪花扑簌簌往下掉。
“现在你是安定了,可是你贪心。你总是不满足。”韩临顿了一下,无奈地笑着讲明自己的境地:“到时候,又要来折磨我。真是的,你不烦,我都要烦了。破局的办法我想了好几个……”
上官阙扬睫:“说说看。”
韩临伸出三只手指,弯回去一只,给他支招:“你割断我的手脚筋,叫我站都站不起来,再也不出去沾花惹草。”见上官阙兴致缺缺,他又掰弯第二根指头:“要么你杀了我。”
雪下紧了,耳边依稀能听见沙沙的落雪声。
上官阙拂掉他肩头雪,拍拍他的脸:“胡闹。”
韩临嘻笑两声,折回第三根手指:“我也觉得不靠谱,所以才有第三个选择。你往后退两步,他们又在往这边看,我小声告诉你。”
上官阙轻挑长眉,退两步叫他挨过来。
一双手从飞雪中袭出,钢筋铁骨一般紧箍住上官阙的脖颈,力势推得上官阙连退几步,恍惚像被砸在青砖院墙上。
颈项上的力道在缩紧,耳边嗡嗡乱响,雪中韩临眉目模糊。
耳鸣声中,他听见韩临讲——
“要么我杀了你。”
话声落了不久,颈上的力登时就全收了。稍后,韩临弯下身,与地上的上官阙平视,手背托起他的下巴打量。
“快要被掐死了,怎么你的脸也就是比平时红一点。”说完,韩临亲在他冰凉的颊边:“不愧是叫我没出息的一张脸。”
韩临扶起上官阙,拉高领子掩住他颈上发青的掐痕,回到家丁能看到的区域,就又是一片和睦。
韩临扶腰携他走过门房:“自从认识你以来,你在我这里都只排在师父后头,后来师父没了,你就是最重要的。小时候你的点拨教我很多,这两年你好像换了个人,可是我拒绝不了你。我怨过你,讨厌过你,可总是不彻底,轻而易举就又对你心软,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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