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厚礼(4 / 4)
了阔别多年的人。
“师父?”上官阙不太确信的望着与韩临对战的人。
那人被刀砍得浑身血淋淋的伤,看见他时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阙儿,救我!”他用上官阙熟悉的声音这样呼唤他。
“师兄,他就是红嵬教的掌教。你不要参与进来,他,我来了结就好。”韩临又在敖准身上添一道血口子的同时欲言又止,最终咬牙切齿道:“他不是个东西。”
敖准还在乞求。
“阿临,你废了他之后,留他一命吧。”上官阙将剑归回鞘里。
“师兄!你根本不知道他方才跟我说过什么!”
上官阙低下头,膝盖一软,突然跪了下去:“就留他一命好么,我家人都不在了。他陪了我快十年,算我的半个亲人,你留他一命,剜眼割舌随便你处置。只是留他一命,给我留个念想吧。”
“师兄!你知不知道……!”韩临喉结滑动了好几次,终于再也不看他,决绝道:“今天他必须死,为了你我也要杀了他。”
接着手起刀落,趁敖准恳求的空当一刀刺进了他的心脏。
上官阙无力地闭上眼。
韩临也不多做废话,抹了一把喷在脸上的血,扯着头发,一刀割下还会眨眼的头颅,另一只手去握起上官阙的手腕,拉他走出灌进浓烟的洞穴。揽住他的腰,用轻功掠去火势最大的地方,将手中头颅掷进火里,转身带他朝出口处飞奔。
火堵住了出口那片,韩临没有办法,只好朝不远处火势无法侵入的山崖奔走。
不觉天边月亮上头,四野具是滚滚火势,此夜过后这座山兴许烧废了。
上官阙一路无话,如木偶一般被韩临拽着东奔西逃,最终停在了山崖的树上。韩临轻身站在树上,了望远处的火势。
“这里应该没事。挨到火灭了,他们会来救我们。”韩临告诉他。
见他仍低垂着头不应话,韩临抿了抿嘴唇,几次张口,又住了口。
上官阙怎么能不知道他说不出口的那件事呢。
上官府的灭门案,活着的所有人都查过一遍,都没有问题。
那就只有那个人了,那个死人。
他一早就清楚杀了他全家的就是敖准,他的师父,在上官家呆了快十年的剑客。
他教自己的那半部心经,抽丝剥茧,邪气得很,后来再想,他的天分不如自己,怎么能创出那样一门精巧的功夫。越琢磨,越发觉这心经倒行逆施,很像传闻中红嵬教掌教手中的前半部心经。
后半部心经的去向一直迷影丛丛,甚至不清楚究竟是否存在。为不打草惊蛇,他才隐瞒至今。这半年,利用残灯暗雨楼的关系,他一直暗中查敖准的行踪。
兴许是敖准为了激怒韩临,寻找他的破绽,在打斗过程中向韩临说了这事。
但他太不清楚他大师兄的这个得意弟子了,韩临太扎实,被江水烟特地锤炼了五个月,只一出招,便为取人性命。又与被他杀了满门的徒弟情深,他自说出这件事,韩临就不可能放过他。
有将近十年师恩的师父屠了自己满门,这事太残忍,韩临怕他难过,便自作主张隐瞒了。上官阙怎么能不知道呢。
上官阙前途一片大好,此时传出师父是红嵬教掌教,想必招来非议,江湖路也堵死了。韩临为不暴露,割下来敖准的头丢进火里毁尸灭迹。上官阙怎么能不知道呢。
他甚至有些惊喜,惊喜韩临为他想得如此周全。
敖准该死,该千刀万剐。
留他一条命,可以从中打探那部心法……
但这点希望微乎其微,这说法都说服不了上官阙自己。
或许还是上官阙不忍心,敖准从小陪伴他长大,倾囊相授剑法,相伴那么多年。
上官阙这几年失去的太多了,莫名地,他慌不择路地想挽留一些东西。
“师兄,敖准不配。”韩临的话打断他的思索。
树梢上,头顶圆月,四周一片美梦破碎般的火光,上官阙抬眼与韩临四目相对。
“师兄,你当成我是你的亲人,亲兄弟吧。”韩临用力握住他的手,右腕系着的红豆珠串仍鲜红似心头血。
韩临眼中盛着天上的月色:“从今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仿佛老天怜悯他,因为那点不忍心,他得到了最珍贵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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