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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明暗。
墙上是半裸酣睡的黑发少年。
油画的名字叫……《宜眠》。
但这些他都未能注意到。
因为他们都没有说话,也没再继续向前。
祝宜眠口干咽燥,他能感觉到背后出了薄汗,心脏猛烈跳动着,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梦境卷轴是真实存在的吗?
还没有人回答他,这种无形的静默就被一个女孩打断。
“Ichinen!走吧!”铃木信子叫道。
祝宜眠回过神,下意识地看向男人,而对方已经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他怔怔向前移了一步,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哥哥,你去哪里……?
出了博物馆,女孩又约他一起去买咖啡。
祝宜眠思绪很乱,巨大的失落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明明早晨才参加了互助小组……已经没用了吗?
信子尚未察觉他的异常,仍处于在看展的兴奋状态。
“你有看到那幅画吗?是你们国家的协会主办的画展,主展作品的作者却是一位中美混血。”
“但那副画真美啊,谁看了不想把它带回家呢,可惜是私人藏品。”
祝宜眠最终没有看到那幅画,也没有听清她一路说了什么。此刻这些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事,他要做的是在脑海中珍藏那短短见上的一面。
祝宜眠开始觉得命运太不慈悲,赐了他一个好梦的名字,却未曾给过他几回安稳的睡眠。
又是一夜清醒到天明。
他很想趁课后补一会儿维持生命基本所需的睡眠,但他也答应了今天陪信子过生日。
那个日本女孩因为脸上的雀斑和矮小的身材一直被孤立,在每周的互助小组发言时都要哭上许久。
祝宜眠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她唯一的朋友,但女孩曾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给了他所需的支持和帮助,对于一些很小的请求,他几乎不会拒绝。
信子要先到公司见爸爸,她和祝宜眠约好下课后在公司楼下碰面。
他到的时候对方还没下来,前台给他倒了杯水,请他到大堂的沙发上等候,祝宜眠犹豫了一下,那边的电梯开了。
信子的父亲与一人先出来,身后跟着一众下属,和一个娇小女孩。
男人一身笔挺西装,身高腿长立于精明严肃的日本富商身边,对上祝宜眠那一眼,语速掉了一拍,又恢复如常。
祝宜眠攥紧书包肩带,他自知失态,但一秒也不舍得把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
而信子已经越过几人直直跑了过来,“Niceeee!车钥匙到手啦!”
祝宜眠被她拉走了。
他其实也可以选择再等一会儿,可是一想到顾程睿别开眼,那么疏离的样子,他哪里还有上前打招呼的勇气和理由。
然而车开出去没多久,祝宜眠就后悔了。他着急着解释并道歉,信子很善解人意地表示要送他返回,他却已经推开车门跑远。
繁华市区有一个特别麻烦的红绿灯,他再次进入大堂时那人早已没了身影。
他是不是走了……
祝宜眠定在原地,那股无助感又涌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也是,回来这里无异于刻舟求剑。
但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了。
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见到我,否则昨日怎会转身得如此干脆。
祝宜眠用力闭了闭眼,失望地走入旋转门准备离开,却在下了阶梯之后愣住了。
他要找的人,正站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祝宜眠很不安地等待这个红灯,怕还没亮起通行信号对方就走了。
他紧张到手指轻颤,穿过行人奔至他面前。
“好久不见。”顾程睿说。
祝宜眠眼泪都要掉下来。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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