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满眼悲悯(3 / 3)
寸。
守玉见势不妙,当下催动疾行决欲去,却被一道银芒打中脚踝,跌坐在地。
“师父,这是为何?”明平不解道。
“他无杀心,弃执念了。”明启然的脸色却并不轻松。缚魔阵并未失效,视夜舒如无物,便是有更大的魔出现。
“明速”至守玉身前蹲下,一手托住她下巴,眼中尽是迷恋,道:“我记得了,你叫守玉,下回不会再错了。”
在场银剑山三百弟子,只二人注意力在守玉身上,其余人齐齐仰头望天,面有惶恐,有焦急,有不知所措,皆因在被附身的明速头顶,出现了一团巨大的黑气。
守玉亦仰面,及目力所望,过后转头遥遥对上明恩双眼,语气笃定道:“那是你的心魔。”
她毫不见怪,似乎明恩这样的“坏人”就该有身怀这般毁天灭地之能的心魔。
“是。”明恩颔首,手腕一翻,将另外半幅捉仙链自她体内起出。
银链嵌在骨中多时,一朝脱体,几乎扯散她整幅骨架。
怪不得,他甘心学我玉修山心法,原是等在这里。守玉痛得牙打颤,乌血自嘴角溢出。
在守玉体内养了些日子,整条的捉仙链威力不止倍增,重新将“明速”捆缚结实,丢回阵中,他双眼赤红,用上十成功力,却再也挣不开。
守玉这时明白为何银剑山的掌门会那样悲悯地看着她。
“你大约不记得,我的剑名为天怒,借你心头血一用。”明恩无视她苍白脸色,剑尖挑破她衣裳,刺进胸口。
守玉想起来帝都赵家,自己的闺房里,搁着那三样“聘礼”,里头也有他一样心头血,莫不是那时他就已经算计到今日了么?
她伸手握住剑刃,仰脸道:“将我的心也剖去吧,它在里头喊疼呢。”
“留着你的命,不然你怎么忘了我?”明恩拨开她手,剑刃进一分利一分,浸足朱血后抽出,银芒大作,已现神兵赫赫威风。
疼吗?
这回他没再假模假样问她,守玉茫然睁着眼,这身子远比她更怕死,伤处的血肉疯狂生长。
又有好多虫在脑子里爬啊。她烦躁不安,又无力得很,只得皱紧眉。
在她仰面相对的阴沉天空,明恩仗剑而起,与那黑气缠斗在一处。
地上除了守玉躺着动不了,三百多人齐心协力,缚魔阵法全面发动,无数道浩然之气冲天而起。
天怒之威悍不可挡,明恩神兵在手,越战越勇,黑气渐渐落了下风,有朗朗蓝色苍穹自被划开的黑幕缝隙后透出,红日高升,穿透云层照透黑气,普照大地。
胜局已定,人人欢呼喝彩,大松一口气,加紧念咒为他助阵。
守玉觉得刺眼,抬起血肉模糊的那只手覆在面上。
她记不得散魔咒的决法,绞尽脑汁凑出来的零散字句拼不成整话,便只好默默念起“从心所欲,不拘于心”。
我是不死鸟,我什么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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