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1 / 3)
雨下得极大,原本就难走的山路此时满是泥泞,身穿银色铠甲的男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勉力往前走,他的银甲早已残破不全,不停地有血从腰侧流下,他快要撑不住了,但此刻,除了往前走,他别无他法,他深知,一旦停下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十五万大军被活活困死在这茫茫大山中,父亲为了救他,被敌人一刀断头,他随后也掉落山崖,幸好有这场大雨,使得山崖下的深沟涨水,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楚镶国的军队堪称神出鬼没,他们仿佛知晓这十五万军队的所有行踪,如果不是有了北漭山的地图,那就是闫家军里有内应。
没了北漭山天险和守军的抵挡,楚镶国军定然能直破皇城,幸好还有洛家,再怎么样,洛家也会出兵守城的。
恐怕现时他和父亲身死的消息已经传回皇城了,闫珉咬牙劈开眼前一道手臂粗的树枝,这动作让血流得更凶了。闫旸那小子定然是哭天抢地了,狗皇帝怕闫家叛变,硬是把闫旸拘在皇城不允许他随军。
临安王罪该万死,闫珉自然知道,但不管怎样,老皇帝连年声色犬马,身体早就亏空,再有张贵妃的各色淫药仙丹,估计也只剩下三五年光景。待老皇帝死后,他自然会以清君侧之名诛杀贵妃和赵家,容儿便能即位了。
想起时容,闫珉眼中露出温柔之色,容儿进宫后再也不能和他相见,但他却可以在闹市中,远远地看着皇宫那高耸的城墙,小太子过得并不好,他有时会夜班独自一人在城墙上散心,看到那浅色纤细的身影,他便觉得足够了。
若容儿知道他战死,一定会很伤心吧。只不知道,他何时才能走出这北漭山。
临安皇城的居民总是麻木的,原本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好的时候也不过是皇帝要强征,他们便卖儿卖女,拉拉扯扯地也活下来了,坏的话不过就是谁家有亲戚犯了事被株连九族,被选入宫中的反而有几天富贵。
听得外面陌生军队的吆喝叫骂,他们把门窗关得紧闭,管他是什么新皇帝,总不能比临安王还要坏罢。
徐正领着一堆亲兵巡视着这赫赫有名的皇城,大片破败寒酸的木房子里有不少雕梁画栋的府邸,相信都是临安官员的住处,而现在这些府邸也保不住昔日融化了,君上下令把这些贪得脑满肠肥的官员悉数抄家,至于人嘛——有用的留着,无用的,杀。
正要走过这个街口,一小兵从远处匆匆跑来,跪在徐正马前说道,“闫府内外都搜遍了,闫家二少爷闫旸不知所踪,北漭山的地图也下落不明。”
这可难办了,徐正抚恤皱眉,得快快禀告陛下才是。
时容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身上痛得厉害,他竭力想睁开眼睛,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手肘支撑着半撑起身子,没一会又摔回去,这样折腾下,下身的感觉更痛了。
下身那处撕裂的疼痛唤醒了他的神志,受辱的记忆如同再次发生一样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他猛地睁大眼睛,口中喘息着,眼角却滑下泪来。
这是一间不熟悉的宫殿,殿顶艳丽的壁画很好地指出了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永欢宫的后殿。
他擦了擦眼睛,小心地翻身,双腿几乎动弹不得。时容颓然地侧躺着,永欢宫的后殿是他父皇享乐之所,不论是皇家还是民间淫弄人的器物此处一应俱全,不知道楚怀风要如何对待自己,时容把脸埋在手臂里,别哭了,至少不要在他面前哭。
殿门被打开,走入几个内侍,他们显然都是楚镶国人,穿着统一的墨绿曲裾,最后还有几名身材高大的作打手打扮的人。这几个人的头子太监走到时容床前站着,看到蜷缩着的少年也不恼,只是笑吟吟地说,“奴才给贵人请安,陛下说了,既是要伺候君上,总得懂得如何伺候人才是。”,这太监眼珠滴溜,“您也别恼,这些玩意和专门调教人的内侍可都是您父皇留下的,也不算委屈了贵人。”
见他不说话,太监啐了他一口,“还在这充主子呢,君上留你一命便是恩典了,下半辈子好好学着怎么伺候男人去吧。”
几个人上来便要把他从丝绸被里拽出来,“王喜,你在干什么?”,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出现在殿内,王喜和那几个内侍都吓了一跳,纷纷跪在地上请安。
时容本来被这些小人折辱也不觉得什么,只当自己是死了,一副躯体而已,再怎么作践他的身体,他也不会在这些人面前露出一丝卑微。
但楚怀风不一样,时容低着头,不住地往墙角里缩,被控制、被强暴的回忆太过鲜明,楚怀风要把他的灵魂也一并毁掉了,他不想看见这个人,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楚怀风依旧穿着王世子的宫装,一袭玄色宽袖长袍,唯有腰身用小牛皮制成的腰带束着,坠着那光华灿灿的宝剑。他撩开衣袍的下摆,坐在床边,冷声道,“孤只是让你帮贵人上药,何时准许你们碰他了。”
王喜讪笑着,“奴才令太医看过容贵人的伤,实在是严重了,但若不加以,加以教导,恐怕下回也会受伤呢。”
楚怀风沉默不语,英挺俊美的眉眼不见任何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