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囚(1 / 3)
不知道在黑暗中过了多久,自从那天被幽禁之后,时容就再也收不到外面的消息了,只每天有侍女进来伺候,但时容向来不喜他父皇的人近身,故每天只让她们放下吃食便出去,梳洗清洁等一律自己动手,倒也不至于太狼狈,哪怕哪天他父皇发起疯来要把他拖出去也能保持尊严。
这日,时容迟迟不见侍女传菜,心里只道定是那些小人又寻了个什么由头劝父皇处置他,时容反而松了口气,这个太子之位并非他所愿,自13岁被册封以来,时时处于暗箭陷害之下,这4年来委实难堪,前朝后宫,谁看不出皇帝觊觎太子美色,只不过有着在他出生那年就死了的先皇后的情谊在,才不至于真就这样强迫他了。因此,尽管时容并无任何权柄风光,但张贵妃一派也不敢直接推她的儿子时迁上位。
如此倒也好。时容走到寝宫的立地铜镜前,安静地看着镜中清雅如莲的身体,只可惜想见闫珉最后一脸也不能够了。
若说这偌大的临安有谁是他牵挂着的话,也只有这位闫家长子了,母后仙逝后,贤妃得势,那时候张贵妃也只是一个黄毛丫头。为了保住失去母亲庇佑的皇长子,闫老将军以先皇后外家之名请旨扶养小殿下。直到后来张贵妃入宫,年老色衰的贤妃失宠,闫家联合张家为先皇后之死翻案,他才得以回宫。但他一点也不想回宫,在闫府,他与闫珉从小便坐卧一处,但13岁那年回宫之后,就再也不得见了。
突然,寝宫的大门被踹开,时容也不觉得害怕,只是轻轻闭上眼睛,等着旨意。
没想到,冲进来的侍卫架起他的双臂就往外拖,为首的那人满脸是血,他飞快地说道,“殿下,楚襄王世子的兵马已经攻入皇城了,陛下和张贵妃在清廷阁自焚而亡,属下一定救您出宫。”
时容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就已风云变色,“那闫家呢?闫家大公子可曾回朝?”,他厉声道。
“闫家军在北漭山腹地遇袭,全军覆没——”
霎时间天地失色,时容只觉耳边轰鸣,他任由侍卫拉扯着他,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痛楚。
“容儿,有我在你尽可放心,谁也欺负不了你”
“只可惜容儿不能离开皇城,不然兄长定带你去北边看看”
“——放开我!”,时容用力挣扎着,玉簪不知道何时已经掉了,长及腰间的长发柔柔地披散着,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尽管原本奢靡的皇宫此刻到处是浓烟乱箭,侍卫们还是愣了一下,而就这一分神,时容就挣脱了。他脸色苍白,惨然道,“你们走吧罢,作为储君,理应殉国。”
时容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刀,反手架在脖子上,但下一秒,他的侍卫一个一个地被箭矢正中眉心,死得个一干二净,而他手中的长刀也被箭矢击中,脱手而出,钉在宫墙上。
时容转身望去,只见乱军之中,一匹高大的枣红色的马朝着他奔来,马匹的毛发即使远看也油亮生辉,定然是只有上位者才能拥有的。马上的男人约莫24,5岁的年纪,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坚毅地紧抿着,光看外表是极为出色的世家公子,但眼里的阴鸷让他犹如地狱而来的修罗,让人忍不住胆寒。
楚镶国的军队势如破竹,而临安的士兵因经年累月的享乐早就不堪一击,只是一晃神的功夫,皇宫里仅剩的守军都被屠弑殆尽。
时容被几个楚镶士兵捉住,其中一人往他腿窝一踹,时容便重重地跪摔在地,想咬舌自尽,谁知道对方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用布条把他的嘴绑起来,双手也被暗红色的牛筋绳绑在身后,竟是动弹不得。
时容何时受过这般对待,只恨刚才自己的刀不够快,反而被敌军捉住,此后不知道要承受何种折辱。
楚镶士兵捉着他的手臂便走,不知道要把他压到何处,时容拼死挣扎着,一个总兵模样的军官不耐烦起来,“啪——”,脸上挨了一记耳光,时容呜咽了一声,晕眩地没有了力气。
永乐宫的殿门被推开,里面的尸首重重叠叠的,但楚怀风浑然不觉,似乎那些血肉模糊的尸首只是花园里的鹅卵石一样。他慢慢地走上那最高的皇座。
当真是奢靡无比,整个皇座都是用黄金铸造而成,上雕有9条威风凛凛的五爪真龙。知不知道,这金光灿灿的背后,是多少尸首血泪堆积而成的。
楚怀风缓缓坐下,他冷笑着,看啊,他做到了,血债血偿,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一身穿战袍的老者从殿外走来,他在楚怀风前单膝下跪,“世子,宫内已清理妥当,昏君和妖妃自焚而亡,只剩那长宁宫的皇太子。”
“老师,你还要还我世子吗?”,楚怀风似笑非笑。
上官台了然,拜倒在地,“吾皇万岁。”
殿外的士兵也一并朝着永乐宫的方向跪下,高呼万岁。
“那小太子呢,还不带上来。”
楚怀风玩弄着手中寒气侵人的宝剑,光可鉴人的剑身映照着他的眉眼,够了吗?不,不够。
一队禁军拖进来一个长发披散的少年,他双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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