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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茶论时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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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殿下乃是嫡子,皇后所出,身份尊贵天资聪颖。他又随了皇后的姿色模样,凤眼玉琢,眉眼口鼻似画中泼墨一般张扬肆意,举手投足都极为赏心悦目。顾晏海收回目光,默默唾弃,感觉还是自家小皇帝好看。

第一杯新茶搁至面前,顾晏海便静静注视盏中茶汁。茶香清雅,幽长飘逸,叶片更是碧绿新鲜,扁直整齐,可见是今年新茶,只不过是寻常茶叶,茶汁寡淡,登不上台面的粗茶寡水罢了。

然第一批新茶到京少则一月多则三月,且除去摘茶炒茶工序繁琐,就茶包运载,晓行夜宿,便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先前陪同小皇帝处理批奏折时也看见春汛水患几字,他自然知道朝中忙于救灾,哪来的闲工夫采茶运茶。何况三月本不是采摘新茶的时候。

而今日景明以新茶招待,顾晏海暗下眸色,心中了然。

看来这位明王殿下意有所指。

瞧他半响未动,景明啜饮两口茶水,笑道:“顾将军可是喝不惯?也是,今年茶叶摘得太早,茶汁不够鲜浓…不如去年旧茶来的醇香。”

闻言,顾晏海不免挑眉一笑:“末将乃是一介武夫,喝茶不过为了解渴,尝不出个新鲜,倒是觉着这种茶汁爽口滋润。”说着,他便举杯轻啜一口,又道:

“只是有一事倒是颇为不解,不知殿下能否指点一二。”

“将军请讲。”

顾晏海不跟他含糊,道:“今年春汛灾情严重,水路不通,茶叶又是怎么运进京城的?”

“看来陛下也有与将军讨论政事。”景明搁下杯子,摩挲着玉扳指,若无其事道,“那朝廷拨款赈灾一事,顾将军也知?”

“明王殿下说笑了,自古后宫不得干涉朝政,不过是陛下顺口一说罢了。”顾晏海摇头,心不在焉地打量景明身后侍卫。

上辈子来湖心亭议事时,景明身旁并没有这些侍卫。

四名侍卫身着鹤林军官服,右手一直握在剑柄。扫过他们的脸,银面具下面容五官大都不重要,更何况他也并不能将军营里所有士兵将士的脸都能记住。

但有些时候认人也不必看脸。他曾经与鹤林军一同去过南疆乌蛊,在雨林呆过一宿,毒虫咬过的手上必定伤痕累累,况且持剑之手虎口处老茧纵横。盯着他们带有薄茧的虎口,顾晏海移开视线。

他们不是鹤林军,而是御林军。

御林军中大多为官家子弟,养尊处优了那么些年,比不上征兵上来的平民男丁。顾晏海曾为先帝练过一段时间的御林军,清楚他们的底子。瞧着这四位士兵身态僵硬,内力单薄,显然不是随他征战多年的鹤林军。

只是为何是御林军?

又为何打扮成鹤林军?

他们是景和派来的吗?

顾晏海还未想了个明白,就听景明一声低笑。

“帝后和睦,百姓所愿。”扬了扬手中茶盏,景明欲举茶碰杯,似笑非笑道,“看来陛下得偿所愿,打动顾将军的心了。本王在这以茶代酒,先祝……”

顾晏海抬手打断,直接对上景明的眸子,道:“明王殿下还未替末将解答。”

话音刚落,这小亭之中便弥漫出一股冷意,跟随在景明身旁的四名侍卫剑已出鞘,剑身透出一派银光杀气。

瞧瞧,这装的一点儿都不像。

顾晏海并不放在心上,只稳坐着不动,懒洋洋地瞟了他们一眼,不怒之威犹如泰山压顶骤然落下,刹那间剑身轻颤,低鸣嗡响。他撑着头,将小巧的茶盏握在手心,余温蔓延肌肤,便不免想起小皇帝。

景和的手较他而言要小上很多,骨骼清秀也细软可爱,美中不足的是右手手心有一处旧疤,不过若不细看也看不清就是了。但顾晏海知道,因为他们恩爱时自己总是要将小皇帝的身子亲个遍,从手心儿到脚心儿,于他而言都是最好的。

莺时春变,方才还曜日当空,此刻却风雨袭来,天色沉暗。绵绵细雨惊起锦鱼跳跃,平静的湖面便泛出层层涟漪。

下了雨,这天就冷了些,小皇帝气虚怕冷,也不知在宫里有没有添上件披风。顾晏海不耐地敲了敲桌,满心都是小皇帝微凉的手心。他才离开半天就想见景和想见的不得了,惦记景和也惦记他们的孩子。

末了半响,这位明王殿下喝尽一杯茶后才低笑着开口:“是,本王忘记了。”

冷意顿时消散,剑身停颤,亭中多了几道极力压制的低喘之声,只不过掩盖在细雨间不大真切。听着雨声,顾晏海这才垂目将视线放在景明身上,笑道:

“无妨。”

景明拢袖替自己倒了第二杯新茶,这回换了他注视茶盏,喝了口凉茶,才悠悠道:“茶叶乃是南疆乌蛊带入京城,春汛灾情间,他们那也有影响。”

“乌蛊人不得擅自进京,此事该向陛下禀告…明王殿下知情不报?”顾晏海蹙眉反问。

没有人比他还要清楚南疆乌蛊人的阴险狡诈。他们擅用蛊虫巫术,擅长从地形上偷袭,总是暗地里使手段。他年少时跟随父亲一同出征,人生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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