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四十一章 王都的石碑(2 / 3)

加入书签

罗宾别过脸,避开佐伊的目光。她无言地考虑了片刻,然后回过头,视线俯射进佐伊的双眼,“佐伊,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佐伊笑着同意了。

“如果你……我是说假设,就只是假设而已。”罗宾反复强调。“如果你爱上……不,这么说吧,如果你有一个朋友,她与一个有家室的人相爱了;而那人和妻子是因为孩子才结婚的——你知道的,海国的法律在这方面很苛刻,‘私生子’都要被流放……” 她粗略地解释了一下才回到主题上:“如果那对夫妻愿意,你觉得这个人应不应该,或者说会不会愿意去跟他们一起生活?”

“就像南境那些被包养的情人一样?不,当然不,这是多么没有尊严的生活方式啊。”佐伊直截了当地说,对罗宾耸了耸肩,“十分遭人鄙夷。”

这个回答令罗宾脸色骤变。她满脸写着失望,紧蹙的眉毛上还有些委屈。瞅见这样的表情时,佐伊才突然记起赫伦提过鹰族人不是一夫一妻制,也才意识到这样的“家庭关系”对于罗宾来说或许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也许她假设的那个“朋友”就是她自己。于是佐伊感到尴尬和不知所措——她不小心越过了友谊的界限。她默默祈祷自己刚刚没有让罗宾感到自己受到了严厉的批判,并且绞尽脑汁想办法补救,“我是说如果我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会鄙视我自己而已。别人怎么选择我没有看法也无权评论。”

但是这个说法也没能熨平罗宾的眉头。

罗宾叹了口气,说: “知道了。” 接下来是一阵令佐伊牙根发紧的静默。罗宾拼凑这个句子的过程就像是拼凑一个三千片的拼图一样漫长。“你有没有想过要去哪里定居呢?比如……你喜不喜欢温暖的沙之大陆?”

“我……我还没想好。” 佐伊说。一阵感伤忽然扼住了她的脖颈,令她喉咙发紧。关于“定居”的问题让她不得不直面那件不愿意想起是事——罗宾只是自发地护送她去一个目的地而已,在她的生命道途上只能陪她一程。她们终要含着泪告别,她终要“放”罗宾去过她自己的人生。于是佐伊再次感到惶恐不安,感到孤立无援,感到无依无靠——就像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艘漂浮在海上的木船里,唯一的灯塔即将消失在视野中;四周是浩瀚大海,没有陆地或是岛屿的影子;天空中除了烈日就再无其他坐标;而船身下偶尔飘过的黑影,不知是什么来自于深海的长着无数只触手的庞然大物。

“你是不是有必须要去的地方,罗宾?”佐伊问。

“我……我要去北境一趟。你不介意的话……”

“不了,罗宾。”佐伊在罗宾提出邀请前就果断地拒绝了她。“我这样的‘死人’回北境太不方便了。”

“……我不会去太久,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在这里等我几天,行吗?我会给你写信的。”

“好的,罗宾。别担心。” 佐伊说。载着一颗沉重的心挪向另一个石碑……

……

金发女人在怀念故人的期间,又续上了一根烟。她的声音愈发喑哑,但还没有要让嗓子休息一下的打算。“就是那天她的话,让我决定我要颂唱的是人民的歌,是平凡的生活,是雏菊上的露珠,船帆兜住的海风,淌过山谷的小溪……后来就有了那首主角为女性的武功歌。”她依旧沉浸在回忆里。“那天下午我们在旅馆外告别,罗宾记下了地址以便于给我写信。然后把钱都留给了我之后就走了。”佐伊说。

“你知道夫人那段时间去哪了吗?”维多利亚问。

“孪流城。她给我的信都是从孪流城邮寄出的。但没有留下具体地址,因为她在信里也再三强调不要回信,所以不需要具体地址吧。”佐伊说。“至于她去做什么了……我不知道,她后来也只是说有些事必须处理。但是我想应该和沃利有关。”

维多利亚和威廉用表情请她解释这个想法。

佐伊清了清嗓子,“她回来之后,脸上多了很多情绪,还要我教她绣花。她说她想在百花盛开的南境找一种叫做蓝色矢车菊的花,但是蓝色的花只生长在皇室贵族府邸和神庙的花园里,所以她找不到就只好绣在手帕上。平民不能购买蓝色的丝线,于是她就用最接近的紫色代替了。”

维多利亚恍然记起去参加葬礼的路上见到的那个手帕——终于在帷幕升降起落数次之后迎来了它的返场。这也在某种意义上证明了佐伊的猜测是对的。

“所以在那之后,我就一直‘赶’她走,鼓励她回到恋人身边,不要为了我的事耽误自己的人生——毕竟我不能一直依赖一个比自己年轻七岁的人。也是在她离开的期间我遇到了一些事,茅塞顿开,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佐伊顿了一下,语调逐渐变冷,“只不过是那时候我没料到她的恋人是沃利。”

“罗宾第一次回北境,离开了大半个月——比预想的要久得多。我不懂节制,钱在第三天就花光了。所以想到了那张唱片公司的名片——这后面的故事你们也知道了;后来,有天晚上我回旅店的时候遭到了抢劫,但还算是运气好,几个‘灰色女士’恰巧路过,用辣椒水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