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遥看来路往事不可及(2 / 3)
肯让开,连连叹气,压低了声音:
“实在是……陛下他不肯见你呀……”
“为什么?”晋楠若端着刚熬好的安胎药,急得直打转,“我怎么招他了?”
“兴许……刚醒来身子还不适,闹点小脾气,”李晁笑道,接过他的药来,“你先歇一歇,我来照料着,喝了药睡一觉,说不准一会儿就吵着要见你呢。”
晋楠若看着老太医端碗进去了,一个人在内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到底没能等来君王的传召,才有些失魂落魄地跨出了天子殿。
被他拒之门外……
还是第一回。
那晚睡在京城府邸,竟陌生得不像在自家宅府。晋楠若辗转反侧,满心满脑子,都是皇城君王殿中那人。
想着他此时该是吃药睡了,看那个状态也不知晚膳吃了几口,白汝栀怕苦吃药最难,也不肯老实吃饭,每每要他抱着哄,一口口喂,旁人更难劝说了。
夜里下起凉雨,秋雨绵绵密密,窸窸窣窣,他又想着,那殿中虚掩的窗也不知关好没有。小皇帝5个月的身孕闭门养胎以来,殿中没有侍人进出伺候,都是他一样样亲手照料他,李晁虽也周全,可总归不是日日做着的,难免疏漏。
那雨下着下着,起了雷声,晋楠若更坐不住了,焦灼地翻来覆去,想着那人一个人怀着孩子睡在偌大殿宇里,听了这雷声得多怕。若他在,定要将他搂在怀中,掩去惊雷电光,哄他入眠的。
这般辗转不安,天未亮就出了府邸直奔宫门,拿着天子钦赐的令牌一路奔至天子殿,却不曾想被环守大殿的侍卫拦在了外面。
“抱歉晋大人,陛下病体欠安,不便见人。”
晋楠若盯着这明显一夜之间被撤换的侍卫,心头的不安在扩大,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我……也不行?”
那领头侍卫笑了:“陛下原话如此,大人听不明白?”
晋楠若盯着眼前巍峨殿宇,天光微蒙,黑云压城,瓢泼大雨中就那么松开伞,原地重重跪了下去,向着殿门嘶声喊道:
“臣做错了什么……请陛下明示!”
大雨倾盆。
李晁打着伞提着药箱来时,瓢泼雨雾中重兵把守的君王殿前跪着一道人影,已淋得湿透了。
“楠若……!”
他惊得快掉了药箱,三两步上前匆匆去搀那少年。
晋楠若跪在大雨里,衣裳头发都浇透了,一缕缕贴在脸颊脖颈间,秋雨沁凉整个人有些发抖。一双眸子直直盯着殿门方向,眼瞳清亮灼人,紧抿着唇不肯起来。
李晁搀他几次不起,急得一跺脚提着药箱匆匆往殿里去。
没过多久又匆匆奔了出来,苦口婆心劝着,要搀他起来。
晋楠若跪在大雨里,发丝湿漉漉贴在脸颊上,手指紧紧攥住老太医的袖子,仰头呆呆看着他:
“他还是不见我……?”
李晁叹了口气,将伞遮过他头顶,劝道:“陛下自有他的道理,大人何苦这样逼他,这样逼自己呢?回去吧。”
晋楠若却是苦苦一笑,慢慢挺直背脊跪得更笔挺了,夜雨里目色灼灼注视着那巍峨君王大殿,执拗而悲哀。
李晁劝说无果,只得摇着头离开了,长吁短叹的。
内殿。
白汝栀蜷着身子躺在被褥里,小腹隆得高高的,玉色的手指托在那里,指尖几乎陷进衣裳里。
李晁收了伞进来,收整了自己的衣袍在榻边小心坐下,搓了搓沁凉的手心变得暖热些,探入被褥中仔细为小皇帝按揉胎腹,摸到他薄薄的肚皮绷得紧紧的,还残着险些流产的紧绷感,腹中偶有胎儿蠕动,便更难入眠了。
雨声淅淅沥沥,窗外黑云挟裹,大雨冲刷天地。
“晋大人……”
“还跪在外面呢。”
李晁叹道。
白汝栀素白的容颜缠了几缕漆黑的发丝,长长的睫毛垂着,分明没有合眼,那眼底却空洞一片,比窗外大雨更静寂凄冷。
“陛下……”
李晁见他蹙着眉轻喘了口气,慢慢托着肚子乏力地起身,赶忙搀扶着他靠至床头,将枕头垫至后腰,拉过被子盖好。
坐姿显得小皇帝近6月的孕肚更浑圆了些,沉沉隆在薄弱腰身上,一举一动都疲软乏力。
白汝栀静静靠坐在那里,清冷的眸色扫过窗外大雨,落在自己圆鼓的肚腹上,指尖顺着薄薄的肚皮抚下来,哑声开了口:
“……打了吧。”
李晁没听明白,凑近了些:“陛下?”
白汝栀脸颊清冷素白,抬起纤长的睫毛露出空洞凄冷的眸色,手指按着肚子,又重复了一遍:“孩子……打了吧。”
李晁的脸变得煞白。
“陛下!”他哆嗦着在榻前跪了下去,头磕得砰砰响,“不论……不论晋大人做错了什么,皇嗣是无辜的,您不能拿孩子和您的身子来赌气啊……!”
白汝栀轻轻笑了,那笑容却苦涩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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