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雪地破水|小皇帝阵痛将产被弃深山遇流寇(2 / 3)
车里拽了出来。不等小皇帝裹着狐裘在雪地里站稳,他抬手在马臀上重重一击,那马凄声嘶鸣,拖着空马车直直往前奔去,很快消失在茫茫飞雪中。
铺满雪的无人山道上,便只剩下君臣二人,以及晋楠若那匹白马。
白汝栀脸色比雪更苍白,一头墨发松散在狐裘上,漫天飞雪中看着病弱而憔悴,颤巍巍抬头看向眼前人时,眸底却有微光,良久哑声道:
“你何必伤人性命……”
“知晓陛下秘密的,臣一个都不会放过。”晋楠若立在雪坡上,回头看向他,唇边勾起一丝讥讽,“倒是陛下,比臣想象的有手段。竟能联合李晁和我爹爹,替你卖命。”
白汝栀睫毛沾了薄雪,正欲解释,腹中又是一紧,生生截断了他口中话语,喘着气几乎站不直佝偻下腰去,手紧紧掖着狐裘。
晋楠若没有看他,静静伫立在大雪中,似在思考什么,眸中逐渐多了冷酷:
“我本打算到此为止了。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白汝栀。”
白汝栀并未听清。
他额上薄汗渗出了更多,脸色白纸一般,裹着狐裘立在雪地里,美得像一只白狐成的精,却是身形曳动,已经站不稳了。
“我跟你……回去……”
他艰难地开口,指尖轻颤着慢慢拉住晋楠若的袖子:“楠若……”
晋楠若身形微顿,而后甩开了他的手。
“……呼……”
白汝栀立在雪地上,呼吸里皆是痛色,呆呆望着少年背影,他抿了抿唇,艰难地上前一步,执拗抓住了他的手,央求道:
“楠若……我好疼……”
“我快生了……”
晋楠若这次嗤笑一声,总算回头看向他,神情却高深莫测,像在打量什么精妙绝伦的表演。
“陛下的演技进步不小。可惜这个理由太过蹩脚,您7个多月的身孕,跟臣说这话,是觉得我像个好骗的傻子吗?”
白汝栀眸中有水泽蔓延,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佝偻着身子紧紧按着肚子,抓着他的手不住哀求:
“疼……楠若……我疼……”
晋楠若定定看着他,手被冰凉的手指紧紧抓着,眸中的坚冰有一瞬松动……
他终是狠狠心别开了脸,不愿再看他演的把戏,同时把手抽了回来。
“白汝栀,罢了。”
漫天飞雪,少年翻身跨上白马,斗篷在风雪中拂起,声音疲惫而残忍:
“若天意佑你回到京城,我自任你处置。若天意不肯,便是命该如此……”
“你我两清。”
他纵马离去,消失在山道尽头,留下无人的深山雪坡上小皇帝孤零零立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泪流满面。
白汝栀哭的满脸是泪,裹着狐裘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良久,确认晋楠若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他眼里泪水跌落,痛苦地蹙紧了眉,终是再支撑不住,捂着肚子慢慢疲软地伏倒了下去,蜷在雪地里恹恹喘息。
宫缩牵扯着五脏,阵痛越来越密集。一股暖流慢慢浸出他的下体,白汝栀睫毛轻颤,恍惚意识到自己失禁了,却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呃……”
许久,捱过腹中一阵紧缩,他脸颊还残着泪迹,咬牙沿着雪地往前爬去,沉坠的孕肚怀着双生胎碾过雪地,尽管护在掌心,依然痛的又冷又硬。
瘦削苍白的手腕颤抖着伸向前,抓住了那里一株坚挺的植被。
白汝栀眼角有泪水滑落,不断轻吸着气,胸膛起伏,趁着阵痛的间隙抓住那植被费力地爬了起来,踉跄摇晃着慢慢迈动步子,往前走,身上已出了一层薄汗。
风雪很冷,连呼吸都很冷,很痛……
他走一会儿,停一会儿,喘着气,捂着硬如磐石的肚子生生挨过一阵宫缩的痛,而后颤颤巍巍地支撑起身子,继续往前走。
白汝栀在昏沉的阵痛中不断吸气,手紧紧按着肚子,摸到了下腹里入盆的第一个孩子的头,硬硬的堵在小皇帝紧窄的甬道里,不断往下钻。他的腿早已合不拢,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所有的悲伤、绝望此刻只凝聚成求生的欲念——
他的孩子要出生了。
已经是最冷的寒冬,山里大雪如鹅毛一般厚重,荒渺不见半个人影。
白汝栀走在雪地里,一步轻一步重,身后留下深陷的脚印,很快被风雪掩埋。星星点点的水迹顺着他湿透的衣角滴落进雪里,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他裹紧了狐裘,单薄的身子像风雪里一个孱弱的纸人,随时会被吞没。冻得通红的手指紧紧托住雪白狐裘里沉沉隆起的肚子,饱满而垂坠的肚形在小皇帝孱弱纤瘦的腰身上并不明显,堪堪将狐裘顶起了些。腹底鼓的硬挺滚圆,宫缩牵动着他脆弱的神经,痛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集。
风雪茫茫,前方半山腰出现了一间茅草屋,盖着厚实的雪被,却是风雪中唯一的栖身之所。
白汝栀低低喘出热气,脸色煞白如纸,睫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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