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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句诗的最后一个字出一道新题。

轮到聂父。

玩这个他如鱼得水,七扭八扭怎么都可以圆回去,所以没有怎么花时间思考就朗朗念道: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念完,殷切地看着聂斐然。

这句太直白了,聂斐然觉得父亲玩这种把戏幼稚得很,使劲冲他挤眉弄眼,但聂父转过头喝了口茶装作视而不见。

所以最后他理直气壮地回:"我不知道。"

"不可能,你肯定知道。"

"真不知道,我忘了。"

"最基础的,你小时候就会背的!"聂父有点急了,还想引导。

"好了好了,停,然然不想接就算了。"大伯一直隔岸观火,看不下去出来替聂斐然解围。

气氛变得尴尬,适时陆郡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提示,说了句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拿着手机出去了。

包厢门才关上,聂斐然就懊恼地对聂父嚷嚷:

"爸,你有点过分了!"

"我也觉得。"聂斐然姑姑表示同意。

"我也。"另一边的四叔耸耸肩。

……

真是一呼百应。

此起彼伏地,众人突然转变口风一同声讨聂父,搞得他好没面子。

不过他还嘴硬:"我跟你说聂斐然,他就现在想骗你的时候好生捧着,你要真五迷三道地跟着去了,以后有你哭的!"

聂斐然气闷,刚想说陆郡不是那样的人,聂母就对着聂父责怪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直说!干嘛阴阳怪气地对小陆恶意这么大?我看你迂腐得很!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职业歧视?况且人家专程送螃蟹来,还不是为了讨好你!吃人嘴短,等会儿你不乐意也给我憋着!"

而一直坐在陆郡旁边念小学的小表妹听着大人们的三言两语,不明所以,还火上浇油,嫩生生地说:"那个哥哥好帅,好像明星,还给我剥开心果和松子吃,伯伯你不要欺负他。"

几句童言童语,让围桌而坐的一大家子人陷入了集体沉思。

只有聂父暗暗翻了个白眼,试图招呼小表妹:"珂珂,来伯伯这里,伯伯教你什么是金玉其外,败——"

"嘶,"聂母不准他再破坏气氛,挥开他的手,下了最后通牒:"聂涵,差不多得了啊,小陆这么优秀你说什么呢?我看你才是金玉其外忘了本心!"

大家再次陷入沉思。

确实,陆郡当天的表现完全配得上优秀这两个字。

从头到尾,滴水不漏,虽然理论上是客,但没有忽略桌上任何一个人,礼节方面也做得十分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很讨长辈喜欢。而且说话做事稳重就罢了,性格看上去也低调谦逊,长得更是一表人才,听说还是自己开公司,最重要的是连螃蟹也送得刚刚好。

这种对象难道不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这样想着,所有人都为自己刚才对聂父的纵容自我唾弃了一秒。

陆郡回到包厢时,螃蟹已经上桌了,尽管不是最肥的季节,但品质确实非常好,足斤足两,肉异常鲜甜,还有几只难得的黄油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一人三只还有多,吃得开心,吃得尽兴。

连大伯老饕一个,也忍不住夸:"小陆真会挑,早秋就能吃到这样的蟹太不容易了。"

聂斐然对螃蟹轻微过敏,每次稍微多吃两口都要发几颗疹子,但眼下看大家都吃得开心,也蠢蠢欲动地要去拆绑蟹的香草。

陆郡按住他的手,眼神示意他别费事,自己拿过他挑的那只,打开蟹盖后,先用筷子拈了一口蟹黄放在他碗里的白米饭上,等他吃完后,又掰开一只很大的蟹钳,用小勺把里边的肉挖出来堆在他面前盛蟹醋的碟子里。

足够解馋,又没有过量,但之后就怎么也不让他再多吃了。

大家不动声色,但都看在眼里。

尤其是聂父,他和聂母默契又无声地对视,眼中各有各的情绪。

以前他们一大家子聚会,都是大人们说话,小孩子自己管自己,所以他还没注意过聂斐然对螃蟹过敏。聂母倒是清楚,看陆郡对聂斐然这么上心,对他的喜欢和欣赏溢于言表,聂父感觉那架势简直是要当场拍板俩人的婚事了。

从诗词接龙到现在,聂父明显处于低气压,光喝酒吃菜,螃蟹碰也不碰。陆郡注意到,胳膊轻轻捅捅聂斐然,聂斐然本来也还有点跟他赌气,但又不想闹得陆郡夹在中间不自在,最后别别扭扭地拆了一只螃蟹放在聂父碟子里求和:"爸,你尝尝吧,很好吃的。"

等蟹吃得差不多,松茸也跟着上来,陆郡出去接电话时顺便关照厨房,松茸处理好后,一部分炖了锅鸡汤,一部分做成了焖菜饭,剩下的就简单切片,黄油煎的,刺身的,满满两大盘,香得人眉毛掉。

食物最能抚慰和收买人心,这么吃着饭聊着天,气氛比刚才轻松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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