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露(2 / 2)
面闹声大了,外头静悄悄的,廖忠应当是把人都撤了。快到午时,外头连个鸟叫声都听不见,耳边就只有时不时的抽泣声。
他又有些烦闷了,想转身再给阿梅一个巴掌叫他别哭,哭的他心烦意乱,见着人可怜兮兮的模样又十分下不去手。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说点阿梅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东西在眼前他自然便不会再哭了。
“听闻你那个弟弟,绘画功夫了得。”周文拿起杯子润了润口道,“我倒还没有见识过,不若你去将他送你的画取来,我细细端详瞧瞧有什么不同。”
阿梅最近喜欢的东西,周文第一反应就是那个阿之送来的画,宝贝的不成样子,日日塞在床头,就差拿柱香供着了。
果然,听到阿之的画,阿梅啜泣声戛然而止,手上动作顿了顿,哑着声道,“那画本没什么,只是第一次有人为奴隶作画,新奇了些,所以才一直存着。”
周文点了点头,见阿梅不哭了,觉得这个法子十分有效,道,“哦,那不打紧,子端也说了几次这奴隶有能耐,便取来我看看。”说着他见阿梅这幅惨状实在不是能见人的模样,不等阿梅回话便扬声叫廖忠去无名院将画取来。他满意于自己想的这个主意,重又侧身躺回榻上闭目养神,没看见阿梅垂着头,一张脸变得煞白。
廖忠脚程极快,一柱香的工夫就已经将画取来,跪在门口垂着头将画递了进去。
“去取来我看看。”周文闭着眼有些迷迷糊糊地吩咐。
阿梅低头应是,起身去门口取了画又回到榻前,扯开丝带想要为周文展示。周文伸手手心朝上,“拿来。”
阿梅吞了口唾沫,知躲不过。他将画托举放在周文手心,低头用余光看他慢慢展开,大气都不敢出。
周文先是看到了棵梅树,心道这奴隶倒是讨巧,知道该画什么。又往下展开看到了个美人手握佛珠半倚树下,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清冷神韵。他在心中暗暗摇头,席子端也太不讲究,这等子水准竟当作个宝贝宠着。他本没了再看的兴致,又觉得直接丢给阿梅像是在讽刺阿梅把这么个破烂画当宝贝,于是耐着性子慢慢往下展开,露出提在右下角的一行小字。他眼睛突然睁大,睡意顷刻间消散。
阿梅见画已经被展到了底部,心知已经败露,他又等了等,轻轻唤了声,“主子?”
周文沉默地将画重新卷起,一双眼犹如淬了毒,死死地盯着阿梅。阿梅茫然回望,眼中还带了丝期待。良久,周文将画往阿梅怀中一丢,道,“我乏了,你且取了太清雨露回去吧。”
阿梅将画收于怀中温声应了,咬着牙穿好衣物。粗糙的衣物摩擦在伤口,让他抽了口气。周文抬眼淡淡道,“既受了伤,这几日就好好养着,无需再过来伺候。”说完挥挥手让阿梅出去。
偌大的院子重又恢复寂静,许久后传出一声嗤笑,“苍、林、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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