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3)
”
陆文元没接话,任由陆锦年把他晃得东倒西歪,他瞅准时机绊了陆锦年一下,两个人齐齐倒在床上。
“你傻么?”陆锦年打了他一下,“这床能禁得住我们俩往上砸吗?”
这边的屋子闲置很久了,房间里的两张床对他们现在的身高来说已经捉襟见肘,但他们也不可能去睡父母的房间,如果情况允许的话陆文元甚至想直接把那个房间直接打掉,他还是顾及了陆锦年,怕他哥真的对董雨晴有些真情实感,他不想贸然破坏现在这份平衡,那个屋子放在那里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际上的困扰,不过是过往云烟里仅存的幻象,怎么都无所谓。
他趁陆锦年不在的时候把房间里的两张床拼到了一起,其实实际面积并没有变大,只是让视觉效果看上去变得宽广了一点,但陆锦年也没说什么,默许了他这种无赖行径。刚开始的时候陆文元是考虑过定做一张双人床的,只是拼在一起的小床让他产生了点微妙的同理心,就好像在这间屋子里被拼起来的不仅仅只有床,还有他和陆锦年之间本不该分开的那十一年。
“要坏早就坏了,也不差这一下。”陆文元满不在乎地坐起来,扯过吹风机让陆锦年给他吹头发。
“你知道什么叫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陆锦年接过吹风机试了下温度,“你不是稻草,你是千斤坠。”
陆文元回头瞪了他一眼,佯怒道:“你可真是我哥,太成熟了!”
陆锦年闷声笑了两下,转过吹风机去给陆文元吹头发。
陆文元的头发很软,没烫没染,和其他搞得花里胡哨的校霸一下拉开了档次,他浑身上下最出格的就是两只耳朵上的那一串耳钉,还是前不久才打的,不过有些人的气质是不需要烘托的,就算陆文元顶着最乖的头发,每天穿着校服也不会有人轻易惹他。
“你晚上睡不好觉就是因为你每次洗完头都不好好把头发吹干。”陆锦年揉着他的头发又开始絮叨起来,“仗着年轻胡作非为,等老了以后有你好受的。”
陆锦年的声音在吹风机的嗡嗡声里变得断断续续的,陆文元晃着脑袋故意和他作对:“你别成天老气横秋的,你只比我大两岁而已,每天张口闭口的都是什么东西。”
他等了半天见陆锦年不理他,又仰着头往后蹭了蹭:“我这不是在吹了嘛!”
陆文元的生活习惯确实不太好,他放荡惯了,也一直没人纠正过他,健不健康的无所谓,只要自在就行了。他的头发本来就不长,这种天气其实过一会儿就干了,但陆锦年总能从这些坏习惯里找出对应的恶果,比如说他的梦魇和偏头痛都被归结为不吹头发的缘故,可能多多少少是有些关系吧,不过他梦魇的毛病几乎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辈子估计再怎么吹头发也治不好了。
今天回来得太早,到现在所有的事都做完了两个人也没什么困意,陆锦年拿了本书在床头看起来,陆文元盯了他半天,突然没头没尾冒出来一句你还欠我一块糖。
陆锦年沉默了半晌,妥协道:“明天补给你。”
跟陆文元关系和缓以后他们就渐渐向年幼时的相处之道靠拢,这也许是一个良性转变,但陆锦年意识到时间总会在人的身上留下某些印记,比如他左臂到后肩那一大片不想公之于众的疤痕,比如陆文元把“我们”和“别人”分得很清,良性转变只是表面现象,他们不再是几岁大的孩子,当这些无法与人倾诉的沉疴痼疾病入膏肓以后他们又该如何?
这是一些不能深想的问题,陆文元肯定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但他不行,他是哥哥,理应对弟弟负起责任来,只是这责任里参杂了太多东西,早就不能纯粹的一概而论。有时候他看着陆文元就觉得是看到了一个相反的自己,那些不敢深究的欲望,那些当断不断的亲情,那些随波逐流的懦弱全都是他无比想舍弃的东西,他看陆文元活得无拘无束,他觉得很好,他不想强迫他非要改变什么,但是——
“你那奶茶店管着累不累,怎么不找个人帮忙?”
“我跟陌生人处不惯,反正我当时也跟总店的说了就干这一个暑假,一两个月的事没必要还强迫自己跟别人一起杵在那。”陆锦年看不进去书了,索性把床头的灯一起关了,房间里只有陆文元那边还亮着一盏小台灯,昏昏暗暗的光线瞬间让人的意识也模糊起来。
“你是不是怕我不好好上学,才在那开店的?”
“一半一半吧,你要真不愿意在学校待着我也拿你没办法。”陆锦年闭着眼睛,听见耳朵边上陆文元的呼吸声,很轻很轻,仿佛某种乖顺的动物。
陆文元转身把台灯关了,低声和陆锦年讨价还价:“我后面也不乱跑了,但是下周期末考以后的家长会你去给我开。”
“可以。”陆锦年说。
“如果我考到年级第一,你再答应我一件事。”陆文元往他这边凑了凑,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儿。
“这我没法同意。”
“我都没说是什么,你很紧张?”
陆锦年不喜欢陆文元这样说话的语气,也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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