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3 / 3)
下。
即使是没有渴望和尊严的人,听到这个数字,也难免心动。
亚当斯对探矿一窍不通,只好问我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我笑着问他,还记不记得在布拉克山清晨的天空中会看见什么。
亚当斯回想了很久,终于反问:“你是说那条因为山顶积雪和湖光的折射形成的天空裂缝吗?”
“是的,”我带着他深入荒野中不为人知的山洞,这些洞其实并不难找,如果你能感受到山风的变化,那么自然就会指引你走进她的深处,我的手指抚摸着冰冷粗砺的洞壁,示意亚当斯看过来,“那条白色的线被我们称作大神的庇佑之光,也应用在淘金上。”
在马灯昏暗的光线下,石壁上白色的线痕断断续续,亚当斯眯着眼睛顺着这些乱线看向深处。
“这些白色的线是石英,顺着云母线的走向挖掘,会有很大的概率挖到黄金。”我抬手敲了敲石壁,亚当斯却像是被吓到一般,很是怕会塌方一般冲上来拉住了我的手,“这是一个被废弃的金矿,因为云母线在这里因为各种原因错乱了,所以挖掘中断了,但是我能感觉到,黄金就在这里。”
亚当斯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
阿拉斯加的荒野里潜藏着各种野生动物,最说得上嘴的应当是郊狼,但实际上不足为惧,郊狼根本是种极其胆小敏感的小东西,在这片荒原中真正是的害怕的,是熊。
适合淘金的丰水期也是棕熊活跃的好时节。
亚当斯微笑着向我保证不用担心熊的袭击,同时从背后掏出一把沉甸甸的点44马格南。
这把枪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亚当斯解释说这是他父亲买的猎熊枪,逃家时太过匆忙没有带走,就被他收了起来,从此一直带在身边。
我认为亚当斯应该在几年前我用弓箭瞄准他的时候就掏出这把枪。
可惜他没有,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像饥饿的巨熊般一次又一次将他扑杀吞噬。
矿产公司希望我在这个冬天的枯水期来临前勘探处金矿的坐标位。
这时间很紧迫,但并不算是故意刁难我,我想他们是被来抢生意的同行吓到了,那些轰轰作响的抽水泵挖掘机和移动发电站,实在来势汹汹。
但我并不需要这些庞大轰鸣的钢铁巨兽,我只用一根管状的探铲,顺着云母线的方向打进去,然后观察土层的颜色。
亚当斯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地理、化学,诸如此类的东西,这让我终于有了一个起因去问问他还在读书时原本的打算,他那副样子,我并不相信他是准备高中毕业就回去接手农场的。
亚当斯说,他原本想继续读书,读古典文学。
我翻了个白眼说果然是你会干的事情。
亚当斯说,实际上我在干的事是和你一起钻洞。
我促狭地笑起来,加重了音调重复,是啊,钻·洞。
我们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钻洞上,一半是在那个破山洞里,一半是在做爱的时候,我们偶尔也会回镇上采买点补给,然后去汽车旅馆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有时候我会想,我们身上冲下来的砂石泥土迟早会把这个下水道堵死。
洗完澡后,我们就做爱,在林子里像野人一样打滚的时间久了,居然对这些劣质保险套的硫磺味感到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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