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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澄和物理老师的关系并不好,更准确地说,是物理老师和班上的孩子都不亲近,萧澄只是把这种不和睦摆到了明面上,连一个名字都不愿意写在试卷上。
这是傅明微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以及暗中的调查才得出的结论。
物理老师是一个年约五十岁的女人,穿着十年如一日的素色连衣裙,上边半点花纹也没有,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保持着最为方正朴素的教学理念。
当然,按照傅明微的一些看法,这位老教师的授课方式未免过于单调和刻板,年岁的流逝并未让她获得一种平和的力量,反而让这个本就性格倔强的女人变得愈发固执。
按照语文组办公室的小道消息,物理老师愈发难以沟通和理解的原因,在于失败的婚姻和破产的家庭教育,人到中年,突然失去精神支柱,变得固执己见也在所难免。
傅明微作为维系班级的纽带,也在私底下找她谈了谈,交谈未果,这位老教师依旧我行我素,并没有缓和矛盾的迹象,傅明微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事情没有变得更糟糕。
拿着白菜钱操着白粉心的班主任心里有一万句MMP要讲。
难得星期三,上午的课上完以后,她下午和晚上并没有课程安排,傅明微批完了作业,打算收拾收拾回家睡个安稳觉,就看见付梓涵破门而入,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明微不好了不好了,你们班出事了!”
傅老师心头猛然一跳,放下了手里的提包,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外边天冷,付老师哆嗦着手,深深吸了口气,吐出白雾,暖和点了以后连忙汇报情况:“你们班那谁……哦,萧澄,和物理老师闹起来了,据说还要动手,刘主任已经过去了……”
傅明微已经揣起了羽绒服,拉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冰冷冷的雨夹雪扑面而来,她连忙套上了大衣,冒着风雪赶往国际教学楼。
紧赶慢赶,到了国际班教室,还是看到了她最不希望看到的画面。
下课时间,教室里只剩三人,三人对峙着,气氛简直剑拔弩张。
刘成指着他厉声怒骂:“萧澄,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还敢打老师?”
激愤的少年通红着眸子,下颌绷得紧紧的,手里拿着椅子,挺拔的背脊端成了一条线,一副蓄势待发的戒备姿态。
年轻的身体如同朝阳蓬勃耀眼,明明是充满力量的姿势,一对二全然没有落下风,傅明微却看出了一种被逼进角落里的局促感,像一只孤单而又倔强的小兽,用一种近乎决绝的方式捍卫那份零星稀落的安全感。
他手里拿着的仿佛不是可以行凶的武器,而是最后一道保卫自己的屏障。
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到来,那双眼睛往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又迅速地撇了过去。
她仿佛被一片飘落的雪花轻轻触碰了一下,心头那根细细的弦发出了一声冰凉凉的颤音,脆弱的雪花立刻融化成了水,变成了漫天漂泊的雾气。
年轻的班主任眼睑微垂,缓慢却坚定地站到了学生那边,然后抬起眼睛静静地凝视了他半晌。
“可以放下椅子吗?”她带着淡淡的微笑发问,仿佛只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如何,“这是我们班的财产,弄坏了一张,作为班主任都很心疼。”
他看见了那双明丽的眸子里闪过的光耀,还看到了她长而卷的睫毛上沾上的露水。
她那头柔顺的黑色长发被盘了起来,今天的语文课上,他并没有睡觉,虽然还是趴在桌上,天知道他用那个趴着的姿势看了她多久,泠泠淙淙如同水声潺潺流过的声音从耳朵流到脑海里,汇聚成一片茫茫雾气。
说实话,他不是很能理解她在讲什么,他的感性思维是很差的,从小到大语文从未及格过,议论文还好说,记叙文和抒情文连甚至题目都无法看懂,她今天又刚好在讲杜甫的秋兴八首,那种名为“沉郁顿挫”的情感,那是什么东西,他一个字都不能理解,却盯着她的头发看了一整节课。
马尾辫轻松靓丽,俏皮可爱,她微微歪着头思索某个问题的时候,那点末梢还会从背后蹿出来,亲密地贴在她的肩上。
那时还是夏天,她的着装并不厚重,会露出纤细精巧的肩膀锁骨线条,他看着她的头发落在那片美丽的肌肤上,会莫名感到口干舌燥,只觉得这个夏天分外炎热,且潮湿,不然无法解释他每次靠近她时,掌心都会出现的薄汗。
她很少盘头发,或许是因为懒,盘头发需要更多时间,盘起来的时候,配合着冬季厚重的着装,一种端正的美丽扑面而来,带着距离感,却并不让人感到压抑。
直到她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开始思索他盯着她头发看所散发出来的信息,少年才猛然回神,胸腔里的心脏随着她的注视跳了好几下,连忙松开了手里的椅子。
像是溃不成军的样子。
她的头发湿了,应该是跑过来的时候,没有撑伞。少年一言不发伫立着,忘却了当下的处境,耳边刘主任的怒吼好像也消失了,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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