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渔女吴小惠

“阿弟，你在这里等我，我潜水下去看看有没有海胆。”一个年约十二岁的小女孩，对着一个看起来仅有四岁的小男孩说著。

“阿姐……心。”被叫阿弟的小男孩，意思是要姊姊小心。

乾乾扁扁黝黑的皮肤，看起来十分瘦小。

“放心，阿姐一定很小心，我们多抓点海胆，拿去市集卖钱，给你买糖吃。”阿姐也是一身黝黑的皮肤，削短的头发，加上长期营养不良的原因，瘦小的倒像个小男生。

小男孩原本惆怅的脸，听到糖瞬间开心起来。

辽清渔村是一个位处海南沿岸的一个小村庄，当地人长年靠捕鱼为生，由于过于贫穷，政府也没给什么补助物资，小孩通常早早辍学在家帮忙捕鱼。

吴小惠的妈妈四年在生下弟弟吴小壮就难产死了，本来还有个捕鱼的父亲撑著家计，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吴小惠的父亲在去年出海捕鱼，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十二岁的吴小惠开始担负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由于没有船只出海捕鱼，吴小惠只能在沿海地带捞一些鱼，或者潜入海底搜寻海胆、牡蛎等，拿到市集去卖钱换其他食物。

吴小惠还有个叔叔，家里也不算富裕，要照顾他们更是困难，叔叔有时候看他们姊弟俩可怜，拿些食物过去，但是都会被婶婶挡下来，自己家里都吃不够了，哪来多的食物可以养别人家的小孩。

所以姊弟俩也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吴小惠水性很好，深深吸了一口气，往水里游。

几分钟之后，又上来吸一口气，又潜入水里，如此反复，卡在石头间的篮子里面，多了几颗海胆。

吴小壮坐在岸边，不断的替吴小惠拍手叫好。

“阿姐…厉害。”吴小壮开心极了，今天的数量比昨天还要多。

吴小惠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也才收集了七个海胆，但多少可以换个几佰块钱，扣掉来回市集的车钱，可能也没剩下多少，但是至少能吃上一顿。

“我明天就请叔叔帮我们拿到市集去卖。”吴小惠的叔叔本来都是免费帮他们卖钱的，但是婶婶不肯，偏要收个什么车费，也只好给她扣了。

婶婶有时还会从中扣除一些其他费用，说是叫卖的时间也得算进去，都是成本。

姊弟俩没什么生活技能，也只能顺从婶婶，时常拿到的钱少之又少。

吴小惠湿漉漉的身体，随意抹了抹脸，拿起篮子正想往回家方向走时，在一块礁石处，似乎看到了某个人影。

“阿弟，你在这边等我一下。”吴小惠放下手边的篮子，往前跑去，惊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壮硕男人，恹恹一息的躺在岸边。

吴小惠赶紧大声求救，“来人啊，有人溺水了，快来人啦。”

由于今日是飞鱼庆典，大伙儿都到市集里长那儿庆祝了，吴小惠的求救声根本没人听见。

吴小壮也跑了过来，神情也有些害怕，躲在吴小惠后面。

这些生长在海里的人，面对冷酷无情的海洋，都是心生畏惧，每隔几年都会听见有几人在海里葬生，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