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欧】古早存档(2 / 5)
,江水好像都没到我的胸口了,但当时我毫无感觉。”
“所以你投江自尽了。”欧迈尼斯突然说。
亚历山大神色严肃起来:“这不是投江自尽。”欧迈尼斯别过头去,不肯再和他对视了。“罗克珊娜发现我了,她大叫起来,跑过来把我拦住了。”
欧迈尼斯深吸了一口气:“你希望我在《王宫日志》记录这一段吗?”
“这取决于你,我说了我不希望过多干涉你的记录。”
然后你就给我留了个大难题,欧迈尼斯暗想。
欧迈尼斯觉得亚历山大或许确实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但他很难和亚历山大解释清楚自己感受到的是什么,亚历山大总要把一切归到这是因为自己是神,而欧迈尼斯不愿意以这样简单的说法来遮蔽他感受到的不寻常之处。所以这不仅仅是一个难解的职场问题,这可能还是一个禅宗命题或者是一场哲学思辨之类的东西,但是这无关紧要,反正欧迈尼斯要花上一辈子来解这个题了,说是行为艺术表演也没差的。
在很久以后的的那场盛大而异常漫长的葬礼时,欧迈尼斯站在离葬礼很远的一个山丘上,远眺着葬礼处颤动的火把。人总是不能马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那时候的欧迈尼斯觉得很困惑,这亚历山大莫不是真走到成神入化这一步了,可好像我前几天还在劝他少喝点酒。那边的葬礼上好像爆发了很大的争执,有些人开始大声叫喊,有些人开始抽刀拔剑。异邦人欧迈尼斯只是在山头上看着,看着那些人逐渐陷入癫狂,想着明日的记载该怎么写下这一切。
后来的事情就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葬礼的时间并不是一个晚上,而是延续了那场十几年的混战。在更久的以后,在那场伽比埃奈战役之前,欧迈尼斯站在空着的黄金王座旁边,想起了亚历山大和他描述过的那一场天火。欧迈尼斯紧盯着王座,心想,真烦人,他原本是不是神明都无关紧要,但现在他一定是了,不可能不是了。
希洛尼摩斯四十几岁那会儿在管沥青开采的工作,不停地和各式各样的工种交接,连轴转着和人交流或交涉。那阵子天气热得让人心烦,太阳光逼着每个人想着当下的现实事务,希洛尼摩斯正在向一个年轻的杂工问询近日生产的情况,年轻人看起来语言表述问题有些大,比划了半天没把事情说清楚。希洛尼摩斯对这场交流逐渐失去了兴趣,正欲离开,但那个小伙子突然说起:“你是那种经历过很多大事件的人吧,真是令人羡慕啊。”希洛尼摩斯有些恼火了,搞了半天原来这小伙以为自己在和他闲谈啊,随口应和了几句就起身准备走了。正搁希洛尼摩斯转身的档口,小伙追问起来:“那您是不是参加过那场远征?”
“没有,”希洛尼摩斯迟疑了一下:“但我曾认识一个人,他见识过那个。”说完就快步走开了。
希洛尼摩斯背着太阳走在路上,哒哒地踩着自己的影子,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胸闷,好像前几年讲起欧迈尼斯还是在讲“曾发生的新闻”,怎么现在提起来就像在讲什么陈年旧事了。他最开始的几年和别人聊到自己的这位前东家兼亲戚时,总是情绪激动到甚至落泪,别人也乐得听听当年风云人物身边人的叙述。但像现在提起欧迈尼斯,他自己和听的人似乎都挺平静的,就好像在谈论一桩自己并没有亲历的公案,没办法,时间把一切都搞成了不得不接受的既定事实,讲故事讲到最后每个角色都会有定型的戏剧面具。
希洛尼摩斯觉得,算了,到底亲眼看过,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其实希洛尼摩斯也有预料,因为那场战役之前他就觉得欧迈尼斯的状态不太对头,他发现这人居然开始大谈特谈自己晚上睡觉做的梦了,要知道他大部分时候连去神庙求签之类的事情都嫌麻烦,现在居然肯花时间和自己复盘晚上的梦还企图做出解析。
那会儿希洛尼摩斯正在匆忙地搭建今晚住宿的营房,说实话他有点手忙脚乱,毕竟他的军旅生活也没多久。傍晚的风掠过山脚下的阿勒颇松,漆黑的树影在渐暗的天空下轻轻晃动着,针叶互相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欧迈尼斯就站他边上和他讲自己对这个梦的看法,他显然并不在乎希洛尼摩斯是否真的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可能只是想找人说说话来把自己的思路理顺,一个来投奔他的在军队里没有太多牵连的小亲戚无疑是个好选择。
欧迈尼斯的讲话几乎是重复了好几遍自己的梦的内容,每次都配上了他自己不同的版本解析。第一次讲述时他试图论证梦里的两个亚历山大中有一个是“假的”;第二次讲述时他说也有可能两个亚历山大都很真,但那两个干涉战争的神明有点问题;第三次讲述时他开始分析有没有可能梦里的亚历山大也是一种喻体,并没有什么意志性的意愿传达;第四次讲述他说算了算了也许梦见的根本不是亚历山大。
希洛尼摩斯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断自己老板的这场单向聊天,虽然比起聊天这显然更像是自言自语。而且希洛尼摩斯在搭建营地过程中似乎有个绳结弄出了问题,他更想要自己的亲戚能来搭把手。“我想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梦,欧迈尼斯。可能你只是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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