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公主(1 / 8)
“王爷”
张乐游低头把饭往嘴里扒,佯装成不在意的样子,
“那个就求签这种东西,咳,都是说着玩的,不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王爷笑了,慢条斯理地夹起豆腐,放在张乐游的碗里,
“我本就不信那些,若是杀人多了便会如此,历代的圣上恐怕没有一个能得善终的。”
张乐游无话可说,只好尴尬地继续埋头苦吃,心里暗骂自己净做些多余的事,王爷腿脚不便进不去寺庙也就算了,还非要让王爷求了个这么晦气的签,正陷入自我厌恶时忽然听到王爷说,
“小狗儿,你娘亲是个怎样的人?”
张乐游想了想,
“娘亲很温柔,很漂亮,很疼爱我我母亲出身名门士族,知书达理,后来家族经营不善才嫁给了商人,父亲因此很敬重她。我母亲信佛,小时候常常带我去山上上香,她知道我身体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总是祈求佛主保佑我幸福安康,可她自己明明也是体弱多病,却想不起为自己求平安”
张乐游心里一阵酸涩,喃喃道,
“她做饭做得极差,却总要亲自下厨做饭给我吃,我那时还不知足,一上山就盼着吃好吃的素斋,不用再吃娘做的饭,现在想想,能吃到娘做的,就算难吃又怎样,毕竟只有娘亲在的地方,才有我的家”
见王爷沉默不语,张乐游嘿嘿笑了起来,
“王爷,我是不是话有些太多了。”
王爷:“小狗儿,我只是有些羡慕你。”
张乐游疑惑道,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有过一个疼爱你的娘亲。”
张乐游愣了愣,
“您的娘亲不是还求先王爷给您请大夫吗,怎么会不疼爱您呢?”
王爷道,
“若是有个女子被人奸淫,一生都毁了,她当然喜欢不来那个男人的孩子,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是个残废。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指望我能为她换取一些名分,那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我的期盼就逐渐变成绝望了。”
王爷笑了笑,
“所以,那僧人说我一生孤苦老来凄凉,我倒是不怕,小的时候我还幻想过家人能疼爱我,身边能热热闹闹的,后来我便习惯了,也早过了白日做梦的年纪,如今我只怕自己英年早逝,什么还没做,就这样稀里糊涂死了,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张乐游顿时只觉得饭菜全梗在了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王爷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不过我的母亲也没有虐待过我,如果先王过来看她,她就会把我打扮得整齐漂亮,让我坐在床上弹琴,让我背四书五经,就好像在对先王说,虽然他的腿坏了,但是仍然是可造之材她真是太天真了,先王已经有两个嫡生的儿子了,为什么还要一个舞姬生的残废儿子呢?她这么做,不仅不会让王爷回心转意,还会让先王妃觉得碍眼。”
张乐游忽然想起厨娘说的,王爷的母亲被先王妃扔进了井里,也不知是真是假,更不敢开口去问,只好
道,
“王爷,但您现在已经是亲王了,有权有势,若是想,有大把人愿意去爱您,有大把的荣华富贵可以享受,可您为何还要像现在这样,起早贪黑,终日忙于公务呢?”
“小狗儿的意思是我应当找好多的人来爱我,夜夜笙歌,寻欢作乐,来弥补惨淡的童年?”
张乐游道,
“话虽然有些刺耳,但我若是您,定会这样做的。”
王爷笑了,
“那狗儿猜猜看,我为何不这么做呢?”
张乐游道,
“难道是因为王爷觉得公务与读书更有意思?”
王爷拍了拍张乐游的头,
“公务与读书哪有什么意思,只是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与王爷从山上回来后,王爷便经常入宫觐见,至于是真的觐见还是做些别的,张乐游实在不愿深想,每当王爷入宫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呆在屋里,望着王爷空荡荡的床榻一阵恍惚。他和王爷身份悬殊,几乎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挠王爷和别人欢好,可既然如此,自己又算什么,王爷养在家中的娈宠吗?
但是他又如何能责怪王爷呢?难道王爷是真心实意和陛下欢好吗?自己和王爷是尊卑有别,王爷与陛下又何尝不是尊卑有别呢?
张乐游从前几乎不会想这些,在张家时他是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后来虽然入了奴籍,他也从不真的觉得自己身份又多卑贱,人生有多悲惨,然而自从喜欢上了王爷,他却有了越来越多的烦恼,有了越来越多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事情。
张乐游不禁想,或许自己一开始对王爷心存妄想,本就是个不自量力的错误行为,这种错误,对高高在上的王爷来说不过是一场欢愉,而他这种小厮,最后的结局又会是什么呢?
这一日王爷又照例去了宫中,何弘毅也带着一干侍卫护送王爷离开了,入住的宅子有其他仆役侍从打点,实在不用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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